“别说了。”沈婳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
祁珩当做没听见,“你说什么?”
沈婳把头露出来,吼:“我说!我要沐浴!”
七日后,永安皇宫的含飞殿中。
李贤妃放下书信,说:“惊雀,看来计划需要变动了,陛下现今在何处?”
惊雀将李贤妃看完的书信置于烛火之上,“昌州的鼠疫虽已经被控制住,但昌州的诸多事宜繁冗杂乱,陛下现在在立政殿急得焦头烂额。”
“听说昌州知州魏尔被革职了,沈婳和祁珩动作挺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帝崩
惊雀在一旁说道:“魏尔早些年便在昌州名声不佳, 民愤虽激烈但都被压了下去,这次殷家子揭发魏尔养毒鼠散布鼠疫,证据确凿, 逃脱不了的,就待三月开春问斩。”
李贤妃从起身, 从身后柜子里拿出一壶酒, “去告知陛下一声, 今晚,恭候圣驾。”
昌州牢狱中的魏尔狼狈不堪, 发丝凌乱,身上的囚服被鞭子抽烂, 牙也没打掉了几颗, 听完自己的宣判,他抓起地上的干草扔向宣判的人, “不可能!开和帝不可能杀我!有太后娘娘在,赵氏小儿怎么敢的!莫要诓骗我!”
祁珩慢悠悠走进牢房, 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魏尔,“死到临头还盼着顾鹤云救你?她都要自顾不暇, 还怎么顾得上你?”
祁珩拿出状纸,拍在桌上, “顾太后随意就将你抛弃了,就因为你软弱不堪当初没杀了殷庾吏,导致现在的下场。你甘心自己一个人去死吗?”
魏尔眼神里充满不甘,已经被拔掉指甲的十指紧抠住地上的干草, 他狞笑起来, “你别骗我了, 顾太后不可能抛弃我。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祁珩一挥手,一个黑衣人被冷然拎着进来,摔倒在地,冷然摘了他的面罩。
待魏尔看清地上死去已久的人,他瞳孔放大,双腿蹬着往后挪。
“不……不可能,不可能……”
祁珩招手,冷然将他带了下去,“你也看到了吧,想必你也认识那人。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可是来杀你的,要不是我派人守着你这个牢房,你只怕早死了。”
祁珩将状纸拿起来,走进魏尔揪起他的领子,把状纸塞到他的手里,“魏大人,你好好想想。”
长春宫内,顾太后把折子一甩甩出去老远,周围的宫人全都吓一跳,立刻就跪了下去。
燕婉俯身将奏折捡起来,放到桌子上,让小宫女们都下去了。
她上前扶着顾太后坐下,劝说:“太后娘娘不要动怒,就算魏尔将我们供了出来,那皇帝在我们手上,太后娘娘怕什么?”
顾太后将桌上的烛台摔下去,怒道:“魏尔竟然把粮食偷运给戎国的事给哀家捅了出来,把哀家抹得一身黑!这可是通敌的罪名!”
燕婉给顾太后捏肩膀,“皇帝在我们手上,就等于正统皇权在我们手上。魏中卓和魏景升大人也不会看着顾家出事。再不济,顾家掌握大夏国经济命脉,那些朝臣他们也不敢动太后娘娘。”
顾太后握紧了拳头,身体一松瘫进了椅子里,“最好如此。”她闭上眼睛,“皇帝呢?”
燕婉一笑,“在含飞殿。”
顾太后的心稍稍安定,“这小子,就知道天天围着李婵转。”
含飞殿内。
开和帝同李贤妃在殿外设台对饮。
李贤妃没有穿妃嫔的衣服,而是穿了未出阁时的衣物,头发没有盘起来,而是简单地用翠绿发簪簪住。
开和帝午时听苏石说李贤妃晚上要见他,他又惊又喜,“婵儿今日怎么肯见我了?”
李贤妃语气淡淡,给两人倒了酒,“今日找陛下只为两件事,一是李婵想知道当初未出生的孩儿到底是誰杀的,二是……”
“你知道了,”开和帝打断李婵,“顾珪同你说的?”
李贤妃不语。
夜间天寒风冷,寒风袭过,开和帝心也凉了半截,“顾珪怎么跟你说的。”
李贤妃端起酒杯,“陛下答应过顾鹤云,若是臣妾留在宫中,便此生永无儿女之福。”
“所以你会怨我吗?”
“怨?”李贤妃嗤笑一声,冰凉的月光钻进了李贤妃的衣领之中,她抬头,“臣妾为什么要怨陛下,陛下不是为了臣妾吗?臣妾还能说什么?”
李贤妃兀自说:“这第二件事,算是臣妾求陛下,了却臣妾心愿。”
李贤妃说完起身,站在开和帝对面五步之内,提裙而跪拜。
开和帝视线移向桌上酒杯,随后他趁李贤妃低头的功夫,将李贤妃喝完的酒杯同他的调换。
他视线移向李贤妃,这是李贤妃第一次对他行跪拜之礼。
开和帝移开目光,给他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叹一声,“你所求之事无非关于沈婳,朕已经安排好了,贤妃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