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一沓……两沓……十沓……
满地散落的纸钞充盈眼眶,一张又一张的鲜红从纤纤十指撒下,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眼前的一切都在强烈的刺激着感官,张伟强口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却依然舍不得停下,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越来越慢。
每一次掌心触碰脸颊,都连带着牙齿和口腔一起震动,泛起阵阵酥麻和刺痛,疼痛不是一下就来,而是再这样的重复下渐渐累积。
谈沐盈蹙眉道,“连收音都收不到了,这还叫巴掌吗?这么摸摸蹭蹭要到什么时候啊。”
“喝啊……”张伟强闭着眼睛用力来了一下,一颗带血的牙齿从他的口腔中崩落。
跳舞仙人掌也应声响起一声清脆的‘啪’。
张伟强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和触碰都成奢望的脸颊相比,牙齿上的疼痛都不值一提了。
眼前的人脸已经肿成了猪头,谈沐盈低头轻笑了一声,“咳,还要继续吗,你的脸都已经肿成猪头了。”
跳舞仙人掌闪着小灯,扭着水蛇腰重复,“还要继续吗……猪头肉。”
“继续……”张伟强含糊的声音传来,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手提箱内未拆封的纸钞,都到手边的钱还能让它跑了不成。
谈沐盈抽出了新的一沓,“如你所愿。”
虽然张伟强嘴硬的说继续,但他的脸上滚烫麻木,抬起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
“打不下去了吗?这就不行了?”谈沐盈叹道,“好吧好吧,我是个善良的好人,这个拿拿好,按下开关就好了,很轻松吧。”
只见谈沐盈放在他手边的是一把筋膜木仓,前面用透明胶带绑着一把彩色的拍手器,不同的是,这个拍手器只有最中间的一扇,怎么晃也不会发出响声。
张伟强觉得筋膜木仓前绑着的玩具很眼熟,似乎曾出现在家里,出现在他家小兔崽子的手中。
他回想起了这个玩具本来是完整的,晃一晃能发出鼓掌的声音。
然后张伟强在醉酒的炫目光影和被酒精麻痹碎裂的记忆中看到,他抄起这个玩具,对着妻儿又一次施展了暴行,将这把充满童真的玩具变成了眼前这副残破的模样。
谈沐盈下巴微抬,“继续。”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张伟强哆嗦着丢掉那把‘凶器’,连滚带爬的往外逃。
他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改之心,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但他的第六感发出了预警,他下意识的觉得,再继续下去,他会死的。
“嗤!”谈沐盈冷笑一声,“游戏已经开始,哪还有你选择结束的权利。”
张伟强狼狈的靠在门前,挣扎狼狈的拉拽着门把手,哆嗦着拧开门后的一瞬缝隙,外面的天光漏进这个晦暗的门扉中。
马上……马上就能逃离这个地狱了!他灰暗的眼神瞬间鲜亮了起来。
“张先生,你真的要走吗?出了这个门,可就一无所有了。”谈沐盈搓过纸钞的声音不大,在张伟强听来,这声音却很大很响,随着他的心脏鼓动。
她的话语如鬼似魅,“这可是能偿还你目前所有债务,甚至能再逍遥半生的五十万。”
五十万……
没有人阻拦,张伟强开门的手顿了顿,是啊,他都已经挨了这么多下,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这么走了,他多亏啊。
一只手越过张伟强,轻轻的抵住了门扉,遮灭了这一丝光亮,隔绝了另一个世界。
谈沐盈充满笑意的声音传来,“张先生,你不高兴吗?这可是五十万呢。”
半个小时后,电器的嗡嗡声戛然而止,是温知白上前摁掉了张伟强手中筋膜枪的开关,屋内彻底陷入了寂静,只余楼上楼下日常生活的喧嚣。
谈沐盈在温知白的裤兜外侧摸了摸,“有烟吗?”
“没有。”温知白回答道。
“尊嘟没有,还是假嘟没有……”谈沐盈眨巴眨巴眼睛,摸到最后实诚的说,“吱吱,你可真是个乖宝宝。”
谈沐盈砸吧砸吧嘴,还是馋,“吱吱,刚刚给你的棒棒糖呢?”
“不是给我了吗?”温知白道。
“那你再送给我,就归我了。”谈沐盈先是伸进温知白的口袋摸出了棒棒糖,然后又将棒棒糖放在他的手上,最后对温知白摊开了手。
“死了吗?”谈沐盈撕开了外包装,棒棒糖被体温捂化了一点,但不影响正常吃。
躺在钱堆里的张伟强胸口还有剧烈的起伏,温知白客观描述事实,“没死。”
“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扶他坐着,躺着容易窒息。”谈沐盈嘴里含着棒棒糖,打开了反锁着门的里屋。
“咳,听淅淅说,你们马上要走了。”包扎好伤口的王女士越过了靠坐在钱堆里的烂泥,“我送送你们。”
来时坐着破三轮,回去谈沐盈搞了辆面包车,临上车前,舒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姨姨,你真的叫王招娣吗?妈妈身份证上的人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