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个女人离开他,把孩子留下来多好,她可以回到谭啸龙身边,心胸宽仁地帮他抚养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本来就该是她的,大师算的很清楚……她这样想着,几乎成了每天睡前的仪式,想着想着,她的心中不再有郁结的块垒,而是整个儿地融化在了温馨甜美的梦里。
他们一家三口,就是命运安排好的。阿萍开始在早课晚课的吟诵中加入自己的心愿。她没有规定那个女人的去向,佛自然会有安排。在深夜里,阿萍辗转反侧,终于爬起来对着月亮许下明确的心愿:让呆在这个家里面的外人滚开。她愿意为此付出代价,阿萍默念,离婚时得到的一切,她都可以舍弃。
结果第二天,家豪就被抓走了。
谜团
占彪的手摸索着方向盘,脚下踩着油门,但手和脚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李秋伊在旁边一直哭,哭得让他又担心又头疼。他一脚油门把车开出了派出所,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转悠,一边自言自语式地问李秋伊。
“我是警察,你也是警察,遇到事情怎么不吭一声呢?”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对你做了些什么吗?”
“你说话呀,你不要怕。你觉得我会放过他吗?!”
在他步步紧逼的追问下,李秋伊开始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含糊其辞地承认,她那次被她解释为出了交通事故后的短暂失联,其实就是出事的那天。那天她走在路上,被人拉到车上,一直带到一个冷库里,整个过程她都很模糊,但她一直想尽办法求助,对方发现她是警察,就又把她带上车,开得很远很远后,把她丢下了。她说不出口,她作为一个女人和一个警察,遇到这种事情,她侥幸没有遭到太大的损失,何必要把它公之于众呢?
李秋伊哀求他不要追查,她不希望这种丢人的事情被其他人,尤其是被市局的人知道。
占彪难以置信看着李秋伊,说:“如果我忍气吞声,这才叫丢人!我已经找到人了,你再好好回想一下细节,我就——”
“你找到人了?是什么人?”李秋伊惊慌地想起那天那个蒙面男对自己说的话——
“别搞事,你想搞臭市局的大英雄,这是小事,你要想祸害咱们新海的荣耀,会打了多少领导的脸?你好好想想,立刻收手,再搞事你就彻底完了,别说警察来找你,鬼都找不着你一根毛。”
她心里咯噔一下。真正的问题不是那个人是谁,而是她为什么会被那个人盯上。
占彪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正面回答李秋伊的提问。“一个社会渣滓,还能是什么人。”
钟家豪能在谭啸龙离婚再娶后不走反升,这事肯定和谭啸龙脱不开干系,可谭啸龙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查清楚了就告诉你。我现在回市局就去审他。你回单位还是回家?”
“我妈这会儿在家,我不回去。”李秋伊绝望地说:“你再陪陪我好吗?”她在恐惧中感到了无比懊悔,她当时是怎么想的,会做出那种事情呢?现在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李秋伊刚在单位门口下了车,占彪的车就开走了。他现在一心要为她伸张正义,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人生怎么就不能放过她一回呢?他们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轨。
现在她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那个蒙面人身上,李秋伊祈祷着,希望那个社会渣滓像他表现得那样足够强硬,让占彪撬不开嘴巴。
“怎么会到现在都不放人?”谭啸龙震怒:“他能有什么事情,要在刑侦支队去审一天一夜?”
谭啸虎沉默着,知道自己能想到的,哥哥也能想到。这占彪肯定是心里不舒坦,趁着这一波扫黑除恶要搞搞事。扫黑搞多少波了,也没人到他们头上动土。这些年钱又不是白花的。他占彪想当扫黑英雄立大功,不看佛面也得看僧面啊。
从拿家豪开刀来看,占彪就根本没有找到什么切入点。但他还挺会选人的,家豪被抓能让谭啸龙心烦,但又不至于让他占彪惹得一身膻,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占彪无非就是想给他们添堵,让他们不得不低头去找他。
阿萍在一旁抹着眼泪,说着什么他们姐弟俩应该自谋出路,就不该还赖在这里,给谭家添麻烦。
谭啸虎看见哥哥的眼神,马上对阿萍说:“嫂子话不能这么说。我们都非常欢迎家豪,他本来就是一家人。”
阿萍一听,安慰地点着头,然后继续擦着眼泪,没有去纠正他对她的称谓。
“辛苦了,你们下去吧,我来跟他单独谈谈。”
下属们离开后,占彪看着坐在审讯椅上的钟家豪,语气平淡地说:“你还想不想离开这里了?”
钟家豪重复着已经重复了很多遍的话:“领导,我真不知道她去哪了,你们找错人了。她们这种人待够了就换个地方,反正干这行在哪里都能赚钱。兴许是跟相好的跑了呢——”
占彪拿出一张照片,伸到钟家豪面前:“这个人没在紫金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