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楚音迎进去,那头就给陈邵风打电话通风报信。
也是凑巧,司立鹤正好结束和客户的谈话,从电梯里出来随意一瞄就见到了楚音的一小片侧脸。
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楚音板着脸走得飞快,身后又跟着保镖,看起来真有点仗势凌人的模样,跟前几次见到的那种唯唯诺诺的气质大相径庭。
司立鹤问挂断通话的经理,“出什么事了?”
经理嘴巴严实,但问话的是司立鹤,想了想还是透了口风,“李瑞安李先生在里头”
只说了这么一句,很难不引人遐想一出正房和外室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剧情。
经理生怕闹出什么大事,急忙跟司立鹤道别,用传呼机吩咐侍应生随时待命。
横竖结束了工作,得空的司立鹤干脆也跟过去凑这个热闹。
楚音气势汹汹地推开了包厢的门,里头放着舒缓的音乐,众人正在谈笑,皆被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刹那安静了下来。
坐在正中间的李瑞安站起身望着不请自来的楚音,面色微变。
他是陈邵风情人这事在场之人皆心照不宣,如今陈邵风的老婆找上门,还带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怎么看都来者不善。
众人悻悻地对视,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纷纷放下酒杯找借口离开。
楚音也不想为难无辜的人,侧过身让他们走了,等人都离开,才带着保镖进包厢。
李瑞安瞪着他,“你要干什么?”
楚音第一次做这种事,紧张地干咽一下,对保镖说:“帮我摁住他。”
“你们敢!”李瑞安这才有点慌张,又怒视楚音,“你这么做,邵风知道吗?”
楚音不搭话,眼见着保镖把挣扎的李瑞安摁在沙发上摁严实了,从随身包里拿出了一把剪刀。
李瑞安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楚音走过去,问:“是不是你剃了果果的毛?”
他手上拿着锐利的剪刀,仿佛随时会把青年的脸划花,靠脸吃饭的李瑞安不敢轻举妄动,“有话好商量”
楚音抿了抿唇,黑黝黝的眼仁盯着青年。
李瑞安被看得浑身发毛,急道:“我就是给那只狗剃了毛,又没有干别的事,它不是好好的吗!”
楚音听他承认,也不再让他狡辩,抬手举起了剪刀。
李瑞安吓得闭上了眼,并没有意料中划破皮肤的痛感。
楚音抓住李瑞安的头发,用力攥住,把青年精心打理的发型剪了个稀巴烂,正中间那块贴着头皮剪,变成了跟果果一样的地中海。
保镖放开李瑞安,他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在包厢的镜子里见到了自己狗啃似的头发,又惊又怒地指着楚音,“你”
楚音拿着剪刀的手抖个不停,藏到了背后,恶狠狠地说:“如果你还敢欺负果果,下次这把剪刀割花的就是你的脸。”
司立鹤透过半掩的门看了场戏,听两人的谈话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没想到手执利器的楚音居然只是剪掉了李瑞安的头发,又是无语又是好笑,再看楚音凶巴巴地放狠话,实在是很色厉内荏,没什么威慑力。
不过这种张牙舞爪的样子倒是让司立鹤重新审视起楚音,勾起了消散的兴趣。
经理吓出一身冷汗,赶忙进包厢调和,这两边他哪个都不想得罪,只让侍应生将两人隔开。
楚音不想逗留,把作案工具收好就要离开。
李瑞安大抵是看清楚音是个软骨头,不会真拿他怎么样,不依不饶,“你不准走,等邵风来了,让他评评理!”
楚音充耳不闻,打开包厢的门,刚走出去抬起头就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司立鹤抱臂半靠在墙面,面上是不曾见过的不带恶意的揶揄。
楚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怔住,愣了半晌才嗫嚅,“你,你怎么”
司立鹤的目光顺着楚音的肩膀往包厢里掠一眼,又落到楚音慢慢浮起薄红的脸颊,直言,“我都看到了。”
楚音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一种莫名的羞赧占据他的大脑,紧接着是被撞破丑事的难堪,于是脸色一半红一半白。
为什么偏偏是被司立鹤看到了呢?
他不自觉地攥紧放了剪刀的随身包,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他怕司立鹤笑话他,此情此景,大概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在“打小三”。
楚音的喉咙艰涩,“我”
“开车了吗?”司立鹤的语气稀疏平常,“我送你一程?”
楚音惊讶地抬起眼睛,没有在司立鹤的脸上看见嘲弄和奚落的痕迹,发灰的眼瞳渐渐聚了光,变得明亮透彻。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有车,不麻烦你了。”
跟他走得太近会被他连累的。
司立鹤也不勉强,只说送他到楼下,于是楚音让保镖从专用通道下楼取车,和司立鹤一起进了电梯。
厚重的金属大门缓缓关上,两人站在正中间,肩膀几乎挨在一起,楚音嗅到了司立鹤身上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