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司立鹤的面前。
在司立鹤愣神期间,司秦说:“toln,为自己的心上人冲锋陷阵,是每一个人的本能,我很高兴你拥有了爱人的能力。”
司立鹤抿唇,不置可否。
司秦打开了相机的开关,他保存得很好,但这个老家伙的岁数实在太大了,不免有些卡顿,而在等待画面亮起时,司立鹤竟然莫名的有些焦虑。
他天马行空地想,不会跟楚音接吻接多了连情感都共通了吧。
老家伙终于迟钝地活动四肢,司秦摁着按钮调动着什么。
司立鹤很不适应与司秦如此父慈子孝的一幕,他想走,想回去抱楚音,问楚音今晚风又说了什么秘密。
司秦开口了,娓娓道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很尊重我的兄长。从小到大,大家提到司家的两兄弟,都说一个好静一个好动,性格迥异得不像是一个妈肚子里出来的,但是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和哥感情一直很好。他大我几岁,凡事都让着我,我说不喜欢做生意,要去追求我自由的人生,他就任我天高海阔去闯,独自包揽下国内的业务。”
这是司立鹤第一次听司秦讲起他名义上的父亲,放在腿上的手握掌成拳。
“听闻他要结婚,我回国参加婚礼,见到了如莺。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像神女一样的美丽,没有笑,我知道她不高兴。李家强迫她与我哥联姻,她原本有机会成为国内最顶尖的艺术家,但因为这桩不美满的婚姻,三十岁就不得不与她最热爱的舞台道别。”
“我的哥哥是一个好儿子、好兄弟、好伙伴,却不是一个好丈夫,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却为了事业同意与如莺结亲,我敬爱他,也恨他,是他的自私断送了如莺本可以发光发热的人生。”
司立鹤艰涩道:“够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我哥,我会用一生忏悔,我也知道我有错,但我错在没有早一点遇见如莺,错在那天婚礼上的新郎不是我。哥去世的那天,我很卑劣地想这是上天在成全我和如莺,我们终于可以每天都见面,和我们的孩子一起生活,就算得不到众人的祝福,只要我们自己幸福就足够了”
司秦将调好的相机放在了司立鹤面前,起身道:“toln,你妈妈有话对你说,你要知道,她真的很爱你。”
室内陷入沉寂,片刻后,司立鹤颤抖着手点开了录像。
拍摄的日期是李如莺离世的前两天。
巴掌大的屏幕里装着身穿病号服的女人,她的脸色很苍白,却挂着笑,她隔着时空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孩子。
“toln,你在英国过得好吗,怎么也不和妈妈打个电话?我听说最近天气不好,出门记得带伞,别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淋雨。”
“妈妈很想念你,但如果你不愿意见我,我不会勉强你回国。”
“很抱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请你原谅我好吗?”
“妈妈希望你幸福、快乐,过你喜欢的人生。”
“妈妈永远爱你。”
屋子里回荡着女人柔和的声音,一遍又一遍。
司立鹤指腹抚摸过屏幕母亲的脸庞,如鲠在喉,他怄了十三年的气,终于在这一刻恍然大悟,爱从来都不是无解的命题,是他自以为是地将爱拒之门外,错过一次又一次被爱的最佳时机。
完结篇上
楚音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到医院的前两天,他几乎没怎么睡觉,睁着眼睛到天明。
他的躯体化症状加剧,发抖、失眠、耳鸣、胸闷、吞咽困难,最严重的时候只僵直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甚至无法自主进食。
心理治疗和物理治疗双管齐下,吃药输液不必多说,每天lda还会给他做心理疏导,每次将近两小时。
住院的第七天,求救意识薄弱的楚音接受了ct治疗,俗称电休克,体验并不是很好,伴随着记忆缺失、感知反应迟钝,以及难以组织语言等副作用。
电休克造成的记忆缺失没有指向性,楚音并不能单纯地忘却讨厌的经历,他失去大多数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比如果果最好的朋友是谁、他昨天的午餐吃了什么、他曾经在哪一家甜品店打过工
他看不了书,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可是没有办法系统地组织成一个故事。
司立鹤发现楚音的话越来越少了,两人相处大多是司立鹤在说,楚音窝在他怀里听,听也没听进去多少,很快就会感到疲倦。
第八次电休克过后,楚音忘记了是在哪一年、在哪个地方捡到的果果,这是他没有办法接受的,他崩溃地大哭了一场,司立鹤和lda商量停止这项治疗。
司立鹤的停职申请通过,搬到医院二十四小时陪护。
医院里比楚音严重的病人不少,有两个双相患者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活下去,楚音偶尔能透过玻璃窗看见他们坐在草地上录像庆祝自己又安全地回过了一天。
司立鹤把楚音抱到长凳上晒太阳。
不同于楚音的沉默,录像的两个病人特别活泼开朗,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