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外面风雪这么大,叶霖应该不忍心的吧?
宁弈分神了一小会,立刻就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就差对天发誓了。
“我没生你的气。”
叶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宁弈用力地握紧了他的手:“我会陪你一起的。”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永远都在。”
接受现实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想要改变十几年的芥蒂,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今晚可以到此为止了,宁弈心到,再说下去死的是谁他们心里都有数。
“时候不早了,”宁弈站起来,最后一次确认了壁炉的温度:“该休息了。”
叶霖大概是彻底放弃思考了,真的乖乖地听了宁弈的话,往里面挪了挪。
有朝一日他居然能得到这种待遇,宁弈啊宁弈,你可真是没出息。
加百列曾经异常严肃的告诉小宁弈:“乖,听话有老婆。”
“不听话呢?”
“那你就做好准备孤独终老咯。”
这老不正经的就没教过一句实用的。
宁弈唏嘘着爬上了床,又想起了不知身在何方的老父亲。
求您,算我求您,宁弈在心里默默的祈祷,您可千万,一定要活着啊。
一片寂静中,宁弈突然感受到肩膀上有人靠过来的重量。
叶霖将额头抵在他肩膀上,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宁弈心里五味杂陈,挣扎了半晌,小心的翻了个身,抱住了叶霖。
“没事的,”他说得格外的郑重:“我会一直在的。”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
“看来一时半会我们走不了了。”宁弈看着院子里的积雪,有些忧愁的将补给算了一遍:“等天晴了,我们再走吧。”
祭坛
反正都被困在神庙里无法下山,宁弈索性将神庙的每一样东西都拉出来整理记录,原本的日程一下子变得繁忙起来。
自从在地牢里发现了米迦勒的尸体,叶霖就一直打不起精神,宁弈想劝,却又无从张口,给自己急得上了火。
他也只好苦中作乐,安慰自己,再难的时候都过了,还能怎么样?
宁弈独自一人在经楼里整理剩余的资料,一直到夕阳西下。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将那些经书归位,走出了小楼。
这里的经典浩如烟海,几乎汇集了各个方面的知识,可惜上面的字宁弈一个都不认识,也理解不了这里写了些什么。
外面的风雪逐渐有了停止的趋势,宁弈抬头望向天空,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看起来天马上要晴了。
他的任务已经接近尾声,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离开就好。
他站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自己的脖颈。
宁弈溜达着推开了房门,略微冷寂的空气提醒着他,屋里没人。
奇怪,叶霖又去哪里了?
宁弈挠了挠头,转身又出去了。
他对神庙的路径驾轻就熟,将人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一一排查之后,还是遗憾收场了。
神庙背后有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小路。
它镶嵌在悬崖峭壁之间,远远看去像是蛰伏在山间的黑龙。
标记指示的就是这里。
叶霖顺着小路慢慢地走到了头,走进了一件人工开凿的石室。
石室的四周摆满了狰狞的神像,和上方大殿里的完全不同,在冷焰火的映衬下,更显得狰狞恐怖。
米迦勒在地牢里留下了一个标记,根据指示,叶霖一路找到了这里。
他有些紧张,不知道养父在这里留下了什么样的讯息。
石室的中心是一个大型的祭坛,几根粗大的铁链从顶部伸出,一直垂落到祭坛中心。
铁链牢牢禁锢着祭坛中心的一具尸骨,周围的符文上凝固着厚厚一层血液。
石室里的氛围阴森,叶霖走近祭坛,在祭坛的底座上找到了第二个标记。
神庙里已经被宁弈翻了个底朝天了。
他越见不到人心就越慌,一时间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惧感笼罩,行动都有些不利索了。
冷静,冷静,宁弈不断在心里开导自己。
万一刚好错开了,没找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努力的控制自己平复心情,强迫自己回忆是否能还有什么遗漏。
“你在这干什么?”
叶霖从祭坛返回,一眼就看见宁弈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他还没反应过来,宁弈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十分激动的抓住了他的双臂。
“你去哪了!”
宁弈的眼眶发红,情绪一时间上了头,等到吼完才想起来后悔。
叶霖被他的反应一震,眼里流出了几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