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中央安置着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
宁弈的心脏跳动突然加快,他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用自己手里的权限打开了监禁室的门。
房间里的人对他的进入并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沉浸在自己手头的事。
他手里有一副即将成型的画作,在反复地描绘中,几个人的身影逐渐凸出。
这个人的头发有一些长了,黑色的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面孔。
宁弈望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老师。”
椅子上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嘴里小声嘀咕了两句,还是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宁弈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抽掉了那幅画,语气也加重了不少:“老师。”
加百列终于抬起头来,目光在接触到宁弈的那一瞬间变得极其复杂,过了半晌,才倒吸一口冷气:“宁弈?你怎么——”
重逢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宁弈的脸上挂起一个完美的假笑:“您不是受命驻守域外去了吗?”
“管委会副委员长,加百列先生,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加百列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才开口说到:“这个,工作上出了点小失误。”
“因为一点小失误,所以将一位握有管委会实权的高层囚禁在这个地方?”宁弈周边的温度一点点下降,连敷衍的笑容也扯不出来了:“您接着编,我倒想听听您还能说出什么来。”
加百列忍不住骂了一句,一脚踹向眼前宁弈:“小兔崽子翅膀长硬了,怎么跟我说话呢?”
“靠,我等的黄花菜都凉了也没等来你的消息。”宁弈说得咬牙切齿,大有跟加百列同归于尽的想法:“结果你就在伊甸园,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回想起那些夜深时辗转难眠的日子,宁弈气不打一处来,产生了一种错付了的巨大失落。
“亲爱的儿子,我理解你对爸爸的怨恨。”
加百列一摊手,还是那股熟悉的混蛋作风:“但是爸爸也没办法啊,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
加百列话还没说完,宁弈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谁是你儿子。”宁弈话音刚落,蓦地想起宁熙雨留下的信,又讪讪的闭上了嘴。
“怎么了?”加百列察觉到了宁弈的情绪变化,实话顺嘴就秃噜出来:“找到你亲爹了?”
可不就在眼前坐着嘛,宁弈心说。
见宁弈没接话,加百列幽幽地叹了口气:“唉,儿大不中留了。”
“行了。”宁弈好久没见过比自己还贫嘴的人,一时间恨不得退避三舍:“你能不能先关心一下我为什么要进来吗?”
“行。”加百列从善如流,熟练的不像是第一次:“我配合你演出行吧,你来干什么?”
宁弈闭上眼睛,将脑海里种种纷乱的思绪驱逐出去:“院长让我来找你。”
“院长?研究院的贝列特?你什么时候被他收编了?”加百列大惊失色:“我不是交代管委会那帮人照顾你了吗?”
“那混蛋除了每天装逼还能干出什正经事啊,你是不是被他胁迫了?”
“没有。”宁弈忍不住叹了口气,被加百列的音波攻击到双眼放空:“您冷静点。”
你要是知道我们四个人互相乱窜,没有一个人继承你们的衣钵,那还不得当场气绝身亡?
宁弈思考再三,还是把这种叙旧的工作押后了:“不是贝列特,是拉斐尔让我来找你的。”
“是她?”加百列的脸上掠过一层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会——”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过去,她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
宁弈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地说了一句:“她去世了。”
加百列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房间里的空气接近于冰点,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我知道了。”
起源
“怎么回事?”加百列转瞬之间就恢复了冷静:“她为什么会死?”
“具体的原因我并不清楚,我当时被她派去了域外。”宁弈尽量简单的复述了当时的过程:“我一回来就被带去调查了。”
加百列听完之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似乎这件事已经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院长留下了遗言,让我务必找到您。”宁弈停顿了一下:“我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所知的一切都是碎片,每个当事人的看法不尽相同,让过去成为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加百列长叹了一口气,拿起了自己被宁弈抽掉的画作。
“我应该从哪里对你说起呢?”
“从头,谢谢。”宁弈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越详细越好。”
“你怎么要求那么多。”加百列没忍住吐槽到:“都让你少跟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