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些定婚仪式没完的时候,她就是冼家人啊。
冼同裳,不知道自己该感到悲凉,还是该感到嘲讽了。
大抵是因为世人说女子多情,她终究痴心妄想着。
这时候,她的未婚夫,会来救她吗?
……如果未婚夫来救她,就算她身份卑微,当他的暖床婢,都是可以的。
毕竟,现下她不仅是见了冼府严令不能见的许多外人,更是被那些闲汉用污言秽语从头形容到了脚。
天仿佛都觉得悲凉,晴天压抑了起来,天灰蒙蒙的,看不出阳光是从哪里照拂大地。风也簌簌扬了起来。
柳絮绿叶白花,随着风纷纷扬扬的在空中共舞。
冼同裳认得那白花,那白花遇风则倒,娇贵的很,却也好看的很,也没有一丝恼人的香,一直是被冼家主母细心呵护的存在。
现在,随着冼家倒了,花也折了。
冼同裳痴痴看着,一时入了悲凉妄想。
忽然,有个声音娇娇的斥她:“同裳,你发什么呆啊?还不过来!”
冼同裳如梦初醒,猛然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却见徐姌坐在前头一个空摊子的桌子上,拿了一块布擦着手上的小刀,朝她笑喝着。虽然是斥责的口吻,但一点让人生气的感觉都升不起。
冼同裳这才反应过来,她手上捆着的麻线,已经被砍断了。
她登时欢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徐姌跑去,眼睛亮亮的,一下子就抱住了她,又笑又哭。
徐姌没阻止她,就让她发泄着,还拍了拍她的背,权作宽慰。
冼同裳却毕竟是警惕了,情感发泄完之后,她回身看去,怕那些杂兵已经围拢了上来。
……杂兵视若无睹,带着其他的冼家女和一些和冼家签了死契的丫鬟继续往前走去。而那些闲汉,睁着眼,一句话都不说。
徐姌见她瞧向那些闲汉,笑道:“那种人,就算是被看着,都会嫌恶心。等有能力了,都处置了吧,现在我们先走。”
冼同裳点点头,也明白,这时候不是问她这神通是什么如何施展的时候,被徐姌牵着手,坐入马轿,朝城外去了。
徐姌抱着个包裹,背过身子去,说道:“等下城门有审查,你这衣服会被问,套一下吧。”
这个春暖的季节,再套一件其实稍微热了些,若徐姌用她那糊弄人的神通,那她就省了这辛苦……
冼同裳只想了一息,就唾弃着这个念头,扔掉了。
她套上衣服,想了想,笑道:“都是女孩,你何必特地不看我?”
徐姌:“……”
徐姌扭回头,面无表情的弹了她一个栗子。
“就你话多。”
骑着马,在前头护卫着的乙甲,听着,觉得有点微妙。
准圣女大人现在十一岁了,也差不多到了知事的年龄了。
可看徐姌的行为举止,见着个男的都觉得浊气,赵秀才,四皇子,种种男儿,可看着她的话头,却多是嫌弃。就算是看着一切都好的白一泽,她见着,也只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