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在哪里?”你忽然开口这么问了。
你曾经问过草神,她表示在这片大陆上完全感知不到碎片的存在,现在眼前的少年解答了你的疑惑,它们全部遗落在了深渊,但不得不提的是……
你还有一片碎片在深渊里无迹可寻,因为它被某个混蛋给占有着。
“他吗,在战斗中受了重伤,现在并不在深渊。”
你:“……”
你开始犹豫。
在深渊,你可以找到大量的灵魂碎片,但如若达达利亚死了,最后你仅缺他那一片碎就非常尴尬了,可如若你选择去找他,那往后要是再也回不到深渊,是否会因小失大?
见你顾虑万分,那仿佛会读心的少年幽幽笑了,“他短时间内死不了。你在深渊一个多月,现实可能不过一天,两处空间与时间是完全不对等的,所以无须担心。”
深渊(3)
那位深渊王子同你说的不是假话,至少你体内那不断与灵魂碎片所产生的共鸣感正不断提醒着你,在这片黑暗之中有与你同源的东西正在闪烁。
此处时间与外界并不对等的设定稍微平复了一些你的心态,遂抱着那种晚去一天达达利亚也死不掉的恶劣想法,你决定暂时留在深渊。
采集这些东西对你来说不算太难,你体内的共鸣魔力充当着导航的作用,可以让你巧妙地在黑暗中找到那些只对你发光的碎片,但即使如此,你也用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将它们勉强收齐。
而这期间深渊的力量一直在污染着你。
它同那些来自于大陆的瘟疫不同,这些力量就像是人类身体里的白细胞,而你则是那个闯入生命系统的外来入侵者,它们不断腐蚀着你的肉身,吞并着你的理智,抱着那种——
要么让你消失在这里,要么就将你同化为魔物的绝对掌控。
而伴随着这份让你觉得难以忍受的苦楚,你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
并且,你成功找到了深渊里最后的那一片属于你的记忆。
“……好痛。”
试图融入你体内的碎片如一柄利刃,它在你胸口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豁口,然后缓缓钻入你的血肉之中。
难以用语言去描述的痛楚在挖开你肌肤与皮肉的同时,让你的大脑也痛到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你抬手捂了捂胸口,抹到了一片黏糊糊的血迹,而在此之前,你的圣职装早已变成了血红一片。
伤口在魔力的催化下散发出淡绿色的青烟,尽管你的自我再生能力依然存在,但伤口的恢复速度真的明显变慢,这似乎不是你的错觉。
随着记忆碎片的积攒愈来愈多,你被深渊的侵蚀也愈来愈深,你的力量正在流失。
你一度以为,你缺失的记忆中只包含了自己那些忘却的技能与曾经流逝的魔力,并且多数都是些和神圣王座的混蛋神明们打架的片段。
可现实是,你所想象的内容实质上少之又少。
你居然在那些片段中看到了自己从另一个世界线坠落深渊的画面。
这似乎并不发生于现在,而是早在你从至冬国苏醒之前,你就已经经历过的事实——
这不是你第一次来到深渊。
你因为忤逆神明而被打压封印,那些掌握着至高权力的家伙们无法将你完全处死,又无法阻止你一次又一次地闯入神圣王座向祂们发起入侵,遂为了“一劳永逸”,祂们将你投入了另一个世界的秘密禁地,即你现在身处的深渊。
邪祟不断污染着这片大地,死亡的气息变异了所有误闯这里的生物,就像是把你浸没在足够瞬间熔化你身躯的岩浆里,即使你能死而复生,也只能在此处沉沉浮浮,永无见天之日。
但奇迹的是,你不仅没有死去,只是在这里失去了部分的记忆,甚至最后还成功逃了出来。
记忆回想到这里的时候,你又因为莫名的不适感而眩晕了几秒。
“明明应该恢复力量的啊……”你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在你获取碎片之前,那些本来还能为你所用的魔力此刻居然所剩无几。
但你确信你吸收的碎片绝非假物,只可能是你在深渊逗留的时间太长,这里的邪祟正在影响你的灵魂。
你开始感觉无法呼吸,便捂着胸口一边浮夸地喘息,一边跌跌撞撞找了棵枯木倚靠着树干坐下。
说实话,你也不晓得这地方怎么会有植物,但现在它是唯一可以让你不用躺下就能休息的东西。
当酸痛的身躯得到支撑,彼时你才回头发现,这棵枯木有着与深渊格格不入的画风。
且不说它是这片荒芜中唯一的“风景”,光它枝干那几乎高耸入星河的高度,以及它顶端向四周不断发散生长的树枝,即使没有枝叶的衬托也轻松达到了遮天蔽日的浮夸效果。
不知为何,你觉得这里有些熟悉。
冥冥中你似乎听到了少年的声音,他知晓你的名字,用爽朗的声线唤你“米歇尔”,并不断拽着你的衣摆,用他那把不算锋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