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我简单向大伯转述了一遍母亲之前说的真相。
大伯心情烦躁地抽着烟,吞云吐雾良久,才说:
“当年老爷子去世,的确将苏家的那笔宝藏藏身之处,告诉了你爸,但老爷子下葬当日,你爸就将这事偷偷告知了我。
你爸还让我发誓,不能将宝藏的存在泄露给任何人,彼时我还误以为是你爸不信任我……
后来,我才明白,你爸这是为了保我和你大娘的性命,在当时的苏家,秘密知道得越少,危险就越少。
我和你大娘最后一次见到你妈的时候,你妈拉着我夫人的手告诉我们,宝藏的事,锦绣也晓得,日后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继续从她嘴里套。
她说,苏家死她和长渊两口子就已经够了,无论如何我们两口子也得撑下去,哪怕做小伏低,认贼做母,也要忍辱负重的活下去。
因此打那以后,我们两口子从不敢在外人面前抢三弟的风头……
只是让我们夫妻意外的是,聿明这孩子、出奇的优秀,但幸好聿明不是我和你大娘的亲生儿子,他是养子,族谱记名的养子,即便他再受族人们夸赞,他也没有继承权……
锦绣这才没将注意力放在聿明身上,又加上聿明这孩子打小就独立,懂事,从不让我们受一点牵连麻烦。
小小年纪就出去住校,大学没毕业就开始创业,有了公司后,更是逢年过节才回来小住几天……
要不是聿明离得远,这个孩子,我们也保不住!
昊阳虽说是在我们两口子的身边长大的,但,吃过的苦,比聿明多多了……
时隔这么多年,我本以为宝藏的事二十年前就已经随着弟妹的离去,而算了。
没想到,老三两口子还在惦记着,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三叔三婶一家贪心不足,想要家产,更想要爷爷口中的宝藏。”大哥拧眉好奇问:“苏家,真的有这笔宝藏么?”
大伯点点头,无奈道:
“那是苏家的备用金,祖上传下来的,只有嫡系的当家人清楚在何处藏着。
本意是苏家祖先为了预防苏家家业在经历某段天灾人祸时,倒了,就可以用这笔钱,保住族人们的性命,东山再起。
也许,老二当年是早就预料到锦绣不会放过他们两口子,所以才把宝藏的藏宝之地告诉我,这笔钱如果落进老三的手里,整个苏家都是他的了。
到时候,就更不可能再有我们长房的容身之地,他们定是会将这笔宝藏占为己有的……二弟妹,其实是在替我们两口子受了二十多年的罪。”
听了这么多,我心里唯有一个感慨……
那就是苏家的钱,真多!
“那三叔三婶,现在该怎么处置?”大哥征求大伯与我的意见,大伯同我相视一眼,达成共识,吩咐道:“带回苏家,当堂对质!”
——
傍晚,族中那些长老们听传唤,相继来到了苏家。
以往来苏家议事都指定是各位有威信的族老,就连上回三婶和她侄子乱伦,也最多是仅来了几位族老家里的女眷。
可这回,大伯说兹事体大,便让大哥以我族长之名,先请各位族老以及旁系的那些当家人,后请在卧龙县的所有族人,无论男女老少,总之能喘气的,全被传唤来了苏家。
往常无论那些族老们如何争吵大闹都仍显空旷的议事厅,这会子倒有几分嘈杂拥挤了,若不是去年苏氏造孽,被蟒仙报复毒死了一批人,现在苏家约莫装不下这么一堆聒噪的家伙。
大哥事先就考虑到人多议事厅可能挤不下,很有先见之明地将左右两侧的偏房也给打开了。
苏家议事厅的总体设计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偏房的两面墙壁皆是能打开的竖木门,左右两侧各八扇大门一推开,整个议事厅瞬间宽敞了三分之二。
族老们在正厅按着辈分落座吃茶,至于他们的家眷与一些年轻族人,则在偏房安顿,吃些新鲜瓜果,凑个热闹。
如此分配,两边都不影响看正事,听正题。
“族长姐姐,你手上的白玉蛇镯好漂亮啊!”
九爷家的大孙女乖巧地歪着脑袋,小心翼翼趴在我膝上,眼神直勾勾盯着我腕上的玉镯,满眼羡慕,
“活灵活现的,小蛇,小玉蛇……我妈妈从前也有一个,不过是乌鸡蛇镯,没有这个好看。”
我放下手里的青瓷茶碗,朝五六岁大的小丫头莞尔一笑,牵住小丫头微凉的小爪子,耐心和她解释:
“这是雪山玉,有个极好听的名字,叫做雪里莲,清透晶莹,镯子里细瞧好似还有雪莲花,是天然生长的纹路,小蛇也是你姐夫亲手给我雕的……
这是他送我的第二枚蛇镯了,第一枚去年不小心磕碎了,然后没多久他就重新送了我一枚,你喜欢,喜欢我回去让你姐夫给你也做一枚。”
小姑娘却礼貌地摇了摇头,文静乖巧道:
“可是爷爷说,无功不受禄,我不能在外面收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