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是双目失明,但我还是能感应到夫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我还能感到一股特别强大的神力,所以我才敢向夫人求救……
但是我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不认识我了,被绯叶带回去以后,绯叶骗我,说夫人不要我了,我一点也不信。
她们逼着奴婢做假证,说夫人与靳少君有染,当年他们便是用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加上污蔑夫人通敌,才将夫人逐出灵蛇山的。
奴婢虽然不清楚夫人为何不要奴婢,但奴婢知道,等夫人记起奴婢,一定会接奴婢回家的。
奴婢坚决不肯反水在陛下面前诬告夫人,换来的,又是她们的一顿毒打。
好在,奴婢没有赌错,夫人真的让陛下来救奴婢了!”
“我前一段时日才刚刚归位,因为失去了一缕魂,所以前世同你,还有玄霄在一起的记忆全都忘记了。
关于前世的事,大多,都是从凤川苏钰还有玄霄口中听来的。那天,我的确没有认出你,对不起……欢欢。”
莀欢摇头,含泪哽咽:“不,幸好夫人真的没有认出奴婢,夫人,她们把奴婢放出去,就是为了验证夫人是否还有曾经的记忆!”
我小心梳理莀欢一头乌黑长发:“之前,是没有,可是现在,未来,会有。”
“夫人,奴婢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没有在那种时候保护好夫人和小主子,奴婢……”
她的手胡乱往我腹上抚:“夫人当时都已经显怀了,夫人还说等陛下回来给陛下一个惊喜,夫人……夫人你的肚子怎么……”
她惊讶哽住,眼中含泪,不知所措地昂头看我。
我轻笑,握住她的手道:“又有了。”
“夫人……”她嘴一瘪,一头扎进我怀里哭得更厉害了:“夫人,这次我一定照顾好您和小主子,谁想伤害你们,就从奴婢的尸体上踏过去!”
“傻丫头。”我拿她没办法地轻轻摸她脑袋。
余光扫见斜探出假山的几根绽满梨花的花枝后,一抹玄色衣影一晃消散……
真是学坏了,现在都会听墙角了。
陪小丫头在月夜中叙了良久的旧,等将小丫头哄睡着以后,我才迈出青梨殿。
红菱早早在青梨殿外等候我了,见我出门,不放心地上来关切问道:“帝尊,你没事吧。”
我心平气和地叹了口气:“没事,小场面,你家帝尊何时是那么容易破防的人?”
红菱咬唇,愤愤不平道:
“这些蛇族的神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放眼三界,谁敢如此冲撞帝尊,都怪帝尊平日里给他们太多好脸了!还有那个灵均圣女,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放人间至少是个当家的角儿!”
“心里清楚就好,反正这些事,都是演给愿意相信的人看的。”
红菱听完,不由又松了口气:
“好在蛇皇是个心如明镜的好人,帝尊离开后,蛇皇又处置了几名在背后乱嚼舌根的神君,那位给灵均说话的神君被蛇皇贬为凡人了。
还有几位上君,蛇皇也没有给他们面子,说的话,都很重,相信以后不会再有人敢闹第二回了。
蛇皇在殿上,还明确告知所有人,他深爱帝尊,未来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帝尊就是他唯一的蛇后,谁若再有异议,再风言风语气着帝尊,就是自取灭亡,他绝不轻饶。
帝尊你可不知道,那灵均圣女可会装了,泪眼盈盈地向蛇皇大人解释今日的事与她无关,见蛇皇不吃她那一套,还娇弱地含泪哭晕了过去。
她身边的侍女更是演技夸张的大喊,陛下,圣女殿下晕倒了,您快来看看。
结果蛇皇看都没看一眼,便也转身离开了。
真是丢人,不知道她这一套,究竟是从谁那学来的。”
我理了理袖子,心底平静无澜:“活到老学到老嘛,要不然之前如何能将玄霄骗得摸不着北?”
行至一片开遍灼红茶花的偏僻小道时,红菱还欲张嘴,我却顿了步,抬手打断,扭头冲花林深处的黑影沉声道: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未几,一抹暗青色身影从灼灼茶花树后缓缓走出来——
规规矩矩地扣袖行礼:“小王,见过蛇后。”
去砍死灵均!
“蚺王。”我淡淡启唇,“还真是稀客。”
青衣男子沐着朦胧月色,唇畔勾起一抹妖冶弧度,“深夜造访,叨扰蛇后了,不知蛇后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我考虑片刻,颔首应允:“前面的殿宇无人居住,但有几处亭子适合赏月,环境也安静,不如过去喝杯热茶?”
青衣男子抿唇柔和一笑:“行。”
月光零落在灼灼花影上,透过花叶缝隙斑驳洒于莲花栩栩绽放的青石地砖砖面。
年轻的蚺王伸出骨节分明的玉手,从容揽袖为我倒茶,摇曳烛火在他右颊纹了紫青灵蛇的俊逸面庞上微微跳动,他彬彬有礼地为我斟了七分茶,倒也不拐弯抹角,上来便直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