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在厨房做饭,沈嘉念怀里抱着猫,抬起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你去忙吧。我现在好多了,头没那么晕。”
“嗯。”
傅寄忱出门就换了副冷沉的脸色,眼眸深邃,像深山老林里一汪潭,望不到底,泛着寒意。
瞿漠开车,载着人前往一处住宅区。
傅羽泠找到了,被他们的人带到了安静隐蔽的地方,傅寄忱有话要问她,这才有了眼下这一趟。徳
到了地方,天快擦黑,立春已过,周边的植物抽出了新绿,在昏昧的光线里,那些冒了新芽的树枝只是灰黑色的影子。
傅寄忱推开门,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呜咽声,抬眸看去,傅羽泠灰头土脸,身上的毛衣皱皱巴巴,被绑在一张木椅子上,双手交叉反剪在身后的椅背,双腿捆了绳子,嘴巴上塞了一团布,眼睛惊恐地瞪大,不住地流泪。
见到傅寄忱的那一瞬,她安静了,痴痴地看着他。
她已经有太久太久没看到他了,他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冰冷,眼神都能将她从头到脚冻住。
傅寄忱抬了下眉,瞿漠会意,拔掉了傅羽泠嘴里的布。
傅羽泠张嘴哭求道:“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想孤零零一个人待在洛杉矶的房子里,我想回家。你要惩罚我也该够了,我以后会乖乖听你的话,不会再乱来,你让我回家好不好?”
傅寄忱捞了张椅子坐下,长腿交叠,摘掉黑色皮手套,点了支烟:“你只是不想待在洛杉矶那么简单?”徳
傅羽泠脸上挂着泪,表情滞了一瞬。
“我以前只知道你疯,倒是低估了你的胆子和手段。”傅寄忱冷峻的面庞被淡青色烟雾拢住,看不清他的神色,就是这种看不清、辨不明,才最令人恐惧,“你在国外那些年都学了什么,雇凶杀人?”
傅羽泠的身体抖成了筛子,面上却故作镇定。
傅寄忱一定是在诈她,她做事天衣无缝,找的都是些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底层人、老实人。那种人只要许以好处,嘴巴闭得最严实。所谓的好处,不是指金钱,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他们不会供出任何人,傅寄忱没有证据。
“哥,什么雇凶杀人,你在说什么?我好害怕。”傅羽泠可怜兮兮道,“我很冷,腿都僵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不会再跑了。”
“傅羽泠。”傅寄忱把烟蒂扔地上,薄唇微启,冰冷的话语随着最后一口烟吐出,“你找的清洁工被抓了个现行,无从抵赖,你猜她一个软弱的妇女能扛多久?”徳
傅羽泠脑子嗡嗡,那个清洁工没有成功?
也就是说,沈嘉念平安无事。
怎么可能?
别让她死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还能瞒多久?”傅寄忱发现,他在面对傅羽泠的时候,一点耐心都没有。梒
她这张脸令他无比厌恶。
傅羽泠内心的恐惧成倍数蔓延,表情是麻木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统统不知道,什么清洁工,什么软弱的妇女,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装傻?”
傅寄忱冷冷哼笑一声,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我没有装!”傅羽泠摆明了不见棺材不掉泪,没到最后一刻,她不会认输,“我只是喜欢你,我有什么错?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我比那些女人对你的爱深,我们才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你是属于我的!”
傅寄忱拧眉,浓烈的烟味都压不住翻涌的那股恶心感。
“你难道要囚禁我一辈子不成?”傅羽泠泣不成声,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傅寄忱,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梒
傅寄忱抬手看了一眼表,他跟沈嘉念说去去就回,已经超过了他给自己预设的时间。
他看得出来,从傅羽泠嘴里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去陪嘉念。
那名清洁工才是突破口。
想明白了,傅寄忱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吸了口烟,跟她说实话:“你死不承认可以,那就换个人来问。我是一秒都不想看到你。”
傅羽泠糊满泪水的双眼凝望着他,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往她心脏捅刀子,刀刀鲜血淋漓,痛感清晰。
他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块脏污的抹布。
言语、眼神,扎得她遍体鳞伤。梒
当着傅羽泠的面,傅寄忱拨出了一个电话:“告诉那个清洁工,她背后的人已经落网了,她再怎么死扛着,也不会有人救她的女儿,反而会因为她的故意拖延,害得她女儿见不到母亲。”
傅羽泠听到了他的话,每个字都听得无比清楚,她觉得自己快绷不住了,心脏有了刺痛的感觉,这是发病的前兆。
“还有,等她交代清楚了,移交给警方,后续的事情就不用管了。”傅寄忱道,“等着警方出具调查结果。”
打完这通电话,傅寄忱没有回头再看傅羽泠一眼,径直走出去。
在他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