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瑜看着眼前的阿婆,微微抿起唇,“阿婆……不,姑娘,我能冒昧问一下,您今年多大吗?”
陈阿婆闻言,低着头轻轻一笑,“看来你还真的是什么都知道啊……”
然后蓦地抬起头,笑容灿烂却眼角含泪道:“你叫乔瑜是吗?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陈婉宁,今年二十七岁。”
“什么?!”
程斯年震惊的声音脱口而出。
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很不礼貌,于是马上道歉道:“对不起,陈阿……陈女士,我无意冒犯……”
程斯年面上的歉意非常真诚。
“没事。”陈婉宁不在意的挥手笑笑,动作如年迈的老人一样缓慢,实在看不出她正值茂年。
“这张脸用久了,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现在才二十七岁呢……”
罗蓁蓁见她笑得苦涩,眸中闪过一丝心疼,眼角都微微泛起了红。
陈婉宁的五官姣好,不难看出,这张脸在“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
哪有女孩子不爱美呢。
哪怕是在末世这种“美即为危险”的地方,姑娘们也依旧爱惜自己的脸蛋。
可陈姑娘她……却愿意牺牲自己的美貌,只为了给这些毫不相干之人提供庇护。
这样的胸襟,这样的气节,让罗蓁蓁一下子就想到了郁博士和郁夫人。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甘愿以身涉险,为别人的岁月静好而负重前行。
这样的人,真的好伟大……
“诶——”陈婉宁见几人面上都有些沉重,眸中还隐隐闪烁着敬佩之情,便又冲着他们摆摆手,露出一个十分慈祥的笑脸,柔声道:“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什么伟人。”
“我只是……有些不忍心他们被人欺负罢了。”
现在奴市越来越猖獗,光天化日之下都有人被人贩子拐走。
这条街上的人除了一些是跟她一起来到这里的老朋友之外,剩下的也都是些孤苦伶仃之人。
她见过奴市的奴隶,那些被强迫喂下药物,变成行尸走肉般的奴隶,几乎已经都不能称之为人了。
在她眼中,那些人跟异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的不同就只是……异种是被病毒感染的,而那些奴隶,是被人为感染的。
她不希望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会沦落到那种下场。
既然上天赋予了她这种能力,那么用不用、怎么用就完全取决于她了。
这种能力虽然有副作用,但也只是让她日渐衰老而已,只要她控制分寸、努力锻炼,也不至于把自己耗死。可那些朋友一旦被拐走、骗走,可就真的没命了……
“陈……姐姐,我们非常敬佩你。”乔瑜装作从身后的口袋里掏出三支焰火,递到了陈婉宁面前。
“这是特制的信号焰火,如果你有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可以随时喊我们过来。”
乔瑜神色非常认真,“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们一定会帮。”
“这三支焰火的包装颜色就是它们的火花颜色,如果是非常紧急或危险的事情,你就放红色那支;如果是平常的小忙,你就放黄色那支;如果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们商量或者询问,那就放蓝色那支。”
陈婉宁看着乔瑜真诚的眼光,眼中蓦地便噙了些泪水,她低下头,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异样,然后伸手接过焰火,低声道:“谢谢……谢谢你们……”
等了一会儿,直到将眼泪全都憋回去了,陈婉宁才抬起头,冲乔瑜笑着道:“既然你们送了我这么大的礼物,那作为回礼,以后有什么想问的,你们也可以尽管来问我。”
“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但就情报这一块,还是相当充足的。”
“好。”乔瑜也笑笑,“那就说好了。”
初入奴市
乔瑜四人从陈婉宁处出来之后,心情不但没有放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
虽然他们想知道的大部分事情,陈婉宁都给了他们答案,但陈婉宁并不知道卢梓贤的下落,也不知道如何联络卢梓贤。
而且,齐勇和孔文俊的死现在依然是个未解的谜。
听陈婉宁的意思,夏朝和夏暮去齐勇那里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中毒了,但那时齐勇并没死。
夏朝和夏暮只是没有选择救他而已。
可如果不是夏朝和夏暮,那又是谁动的手呢?
“那咱们现在还要去奴市吗?”程斯年牵着罗蓁蓁的手,眼睛半睁着,神色懒洋洋的。
“去。当然要去。”乔瑜看向奴市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去看看能不能买些药回去,让清川看看里面究竟都是些什么成分。”
而且……万一他们运气不错,说不定还能再发现点卢梓贤的线索呢!
于是四人便沿着南黑市的道路继续向北走。
“现在末世才四个月,这里竟然就已经发展成如此规模了……”程斯年一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