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的声音隆隆,城中每处即可听到:“所以我说,你们的罪都赦了!你们的心住进了圣灵,只需用手按着自己的头,便可对心中的圣灵祷告——”
人们闻言,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到其中似乎有一种温热的力量。
——那自然是心理反应。
用幻术所凝结成的幻影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留下。但只要是看到那逼真的光影撞在了自己身上,看着周围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一样后倾身体,他们也会像是被这鸽子撞到了一样。
他们感觉额头有着温热的痕迹,便会相信那圣灵已经住在了他们心里。而那种被鸽子撞到的痕迹、那种用手摸到的温热的痕迹,必将会成为锚定心灵的印记。
每次触碰自己的额头,都会因这温度而想到那日洁白的鸽群和耶稣对他们说的言语。他们行善的心、做正义事的心、说智慧话的心就会更加坚定。
所谓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这句话用来这里也没有什么问题。
“我被圣灵附身了,所以我不能做坏事”、“我是一个好人,我应当做善事”,他们只要向心中的鸽子祈祷、将这样的话不断在心中重复,他们自会觉得有圣灵常在心中,做善事也会得到欣悦。
而这种欣悦,在长远看来是有利于社会的进步和发展的。
一个行为,当成为人们感激或者愤恨的对象时,也就成为了该受奖赏或处罚的合宜对象。而当人们作为旁观者去体谅当事人的时候,他们就建立了公正和仁慈的美德;在当事人努力把自己置于旁观者的角度上的时候,也就产生了自制和谦逊的美德。
正是由于公正、仁慈、自制、谦逊这样的情感存在,才能让社会依靠道德和传统在时间层面上得以延续,而非是纯粹依靠强制力而在空间层面上持续性的存在。
因而,美德必须得到某种报偿。这甚至比恶行必须得到惩罚更加紧迫——而在这个物质匮乏的时代,能让所有的阶层每个人都能得到、任何人都夺不走的“报偿”,也就只有内心的自我安慰了。
这将是耶稣脑海中众多伟大计划的开端。
然而除却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理解他。
他们只是向耶稣叩拜,感激他的赠予;而他的使徒则以他为骄傲,没有人试图揣测他们所侍奉的这位孤独的君主,究竟在沉默的思考些什么。
看着耶稣一行人向着北方前进,海法城的人们依依不舍的跟在后面出城相送。
他们从正午送到傍晚、从黄昏送到黑夜。
直到月头升起、群星闪耀,他们才陆陆续续的离开,回到家中,低声赞美耶稣的名——
一目望尽九百年
离开海法城之后,距离推罗港就不远了。
没错,推罗港——如今推罗的王城,已经不再是昔日的推罗城了。不知何时开始,推罗的王都已经西迁到了塞浦路斯岛。
这九百年里,推罗的变化是真的大。
九百年前的一些道路如今变成了农田。而森林则大幅减少,开辟出了道路。途径的几个城区,也将自己的居住区向外扩张了许多。
闲来无事的时候,耶稣随口一问,却惊喜的发现伯多禄在推罗居然是负责历史的……
听到耶稣对这九百年之间的事感兴趣,伯多禄也是非常积极的向耶稣讲述着他牢记于心的历史——他对于自己能帮上耶稣的忙这一件事感到十分的喜悦。
只是有一些事,在当事人面前提起来未免有些尴尬……
“当年的以色列国,在您离世之后,很快就被推罗和埃及瓜分……”
伯多禄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耶稣:“掀起这个活动的,是……加沙王。”
“没事,继续讲。”
耶稣平和的点了点头,示意伯多禄继续讲。
伯多禄见耶稣并不在意,也是稍稍放下了心来,开口继续讲道。
大概来说,当时加沙在十分有条理、有智慧的政治宣传之下,在所罗门离世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得到了以色列九位省长的支持。
等到所罗门二世和娜芙瑞特反应过来的时候,以色列的大片土地,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三成留给他们。
唯一的安慰就是,所罗门王开设的马场还没有被加沙夺走。这让埃及人直接得到了数量近万的优质战马,以及大量能用作驮畜和挽畜的矮马。
“马场……是在希伯伦那个吗?”
耶稣饶有兴趣的问道:“说起来,在我离开地上之后,马场还有人在运营吗?”
这个马场,的确是所罗门所开设的。
他有一年,曾将从法老那里买到的马和推罗人的高头大马杂交,试图培育出更优良的品种。但毕竟他也不懂相关的知识,而且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需求——所以所罗门只是姑且把它们养在一起,把大致的工作吩咐下去就没有在意了。
听伯多禄这个说法……杂交马怕是养成了?
被耶稣问道,伯多禄也是立刻点了点头,熟练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