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他温声道。
兰溪接过契书,内心极为复杂。
“行了,本宫让侍卫将你送回自己的宅院。”
“好……”
虽有些不舍,但还是乖巧地同意。
不知为何,对于这位陌生的姐姐,萧长卿有种异样的亲近感……
次日一早。
兰溪收到了两条消息。
一是兰义死了。
昨儿刚被打入天牢,还来不及行刑,便用怀中的匕首自刎而亡,如今尸体都凉了。
这个消息,让兰溪的心情颇为糟糕。
这畜生倒是好命,她本想让兰义受尽百种酷刑吊死在城门上的,如今,一刀抹了脖子……还能做个全尸鬼!
“尸体呢?”
兰溪面带不愉的望向报信的太监。
“昨儿……跟一批受刑死了的宫人,一齐拉去乱葬岗了……”
太监哆嗦的说。
兰溪脸色更臭。
所以,连鞭尸都鞭不到了?
“下去吧。”
兰溪不耐的摆手。
太监急忙退去,候在门口的凝霜,则将第二个消息汇报给兰溪。
“主子,府里传来消息,今天一早,便有人送了十万两银子到咱府上。”
兰溪就着贴身婢女腮雪的手,喝了一口红豆粥。
闻言,诧异地挑眉,“当真?”
萧长卿昨夜才回去,今日就把银子送到兰家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而且萧烨登基后,将萧长卿明面上的产业收了个七七八八了,可萧长卿一夜之间还能拿出十万两银子……
他到底有多少私产?
先帝又给他留了什么?
……难不成所有人……都小看这位“废太子”了?
正思索间,窗外传来嘈杂之音。
“贵妃娘娘,我们主子说了今日不见客。”
“你去跟姐姐解释一下,本宫今日是来负荆请罪的。”
“哎!娘娘!您不能强闯啊……”
……
争吵声搅乱了兰溪喝粥的心情。
“外面怎么回事?”
她问。
腮雪急忙将红豆粥放下,眉头微拧,“奴婢出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搅您用早膳。”
她和凝霜是兰溪身边的一品贴身宫女,自兰府陪嫁而来,对兰溪忠心耿耿,一文静一外向,是兰溪的得力助手。
最看不惯这些打扰兰溪清净的蠢材们。
可人还没走出去,门口掀来的一阵香风,硬生生将她逼退两步。
一日不见,玉媚儿再出现时,比昨日更娇弱了。
她一身素衣白裙,发上未束半点簪钗,长发及胸,裹住那张楚楚可怜的瓜子脸。
一进门,便扑通跪下。
泪水,自眼眶中盈盈坠落。
“姐姐,昨日是妹妹我糊涂了!求您责罚!”
兰溪早起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这玉媚儿的脑子里是进水了吗?
这边还没腾出手来去收拾她,自己倒送上来门来找死。
是掂量她兰溪脾气太好吗?
“没什么好责罚的。”
兰溪顺手抄过旁边的修花用的剪刀,扔到玉媚儿脚边,淡淡道:“你若真心存愧疚,那就以死谢罪吧。”
“除了死,本宫没其他办法原谅你。”
盯着脚边的剪刀,玉媚儿脑海中浮现昨日兰溪持剑的模样,悚然一惊。
眼里的泪珠被吓得逼了回去,心头涌起无限的惊慌。
唯恐下一秒兰溪抓起剪刀给她一下,让她死不瞑目……
但很快,又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昨日她办事不利,阿烨虽没生她的气,但她却自责不已……今日,她定要……
深吸一口气,玉媚儿捂着心脏,好似西子捧心般,嘤嘤切切的道:
“姐姐,媚儿知道您心善,舍不得杀我,但媚儿昨日回去之后,越想越自责,昨日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敢怀疑姐姐……”
“当年若不是姐姐垂怜,将我提为陛下的妃嫔……如今,我也只是个通房的宫女……活得还不如有品阶的嬷嬷!”
“姐姐的再造之恩,媚儿没齿难忘……今日媚儿愿长跪在姐姐殿内……只求姐姐消气……”
……
一边说,一边往窗台左侧挪了挪。
那个地方不受风,如今初冬了,风还是有些寒的。
玉媚儿的动作全数落在兰溪的眼底。
她唇角讥讽的勾起。
“你爱跪就跪吧。”
兰溪扶着凝霜的手臂,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扶了扶头上的凤冠,悠然自得地说。
“听说御花园的菊花开了。”
“凝霜,腮雪,走,咱们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