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郡王府。”
兰溪眼底掠过一抹狠色。
不是她不信萧长卿。
而是关乎父亲性命之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今夜,就算抢,她也要从郡王府抢走那颗太岁!
不眠之夜
兰府私军集结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京城。
稍微有势力的人家都派出探子,密切监视着兰府的一举一动。
兰衡昏迷不醒的事情,随着兰溪的出宫,早已不是秘密。
同兰氏交好的家族,一边准备着丧礼的仪程,一边担忧着兰衡去世后,该投靠哪边……
而那些跟兰氏看不对眼的朝臣们,则恨不得在院中升三柱香,祈祷兰衡早日升天。
只要兰衡一倒,整个大安朝的朝局,将天翻地覆。
……
消息传到养心殿时,批改奏折萧烨吹灭了案台上的烛火。
得意到隐隐变形的五官,在夜色中,愈发狰狞。
他合上奏折,起身,将双手背到身后,看着报信的太监,佯装悲痛地叹了一声。
“哎,兰氏向来猖狂,集结私军之事,早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看在岳父大人即将不久于人世的份上,朕便饶了兰家这次僭越之举吧。”
萧烨装完大度后,又问,“可知那私军是去了什么方向?”
“回陛下,似是赶去了城西,皇后娘娘戎装在前领队。”
“成何体统!”
萧烨眼底掠过厌恶,“一国皇后,不老老实实在后宫待着,贸然出宫不说,还抛头露面的带着私军外出……如此德仪态,怎配做国母?”
小太监跪在地上,讷讷不敢接话。
萧烨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清了清嗓,这才又恢复那淡定之态,“罢了,朕体谅她一番孝心,便不追究此事了,你们派人继续跟着,看看去西边做什么?难不成想连夜给兰相找个好墓地?”
话中的幸灾乐祸之意,都快溢出来了。
小太监想起宫中由来已久的,新帝和兰氏不睦的传闻……此刻,终于信了。
何止是不睦。
简直是恨之欲令其死……
“对了,皇后的芝兰殿,如今谁在看着?”
萧烨眼神微闪。
“回陛下,皇后娘娘带了腮雪出宫,如今是凝霜姑娘在掌事,凝霜姑娘是皇后娘娘的陪嫁,在芝兰殿威望甚高……”
“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
……
与此同时。
城西,郡王府。
今夜无月。
一千兵马集结在府外,将士们皆身披黑甲,全副武装,一言不发地守着最前的女子,等着她一声令下,冲入府中。
四周安静极了,唯有震震的马蹄声,压抑着,积攒着,好似夏日的傍晚,随时随地地酝酿着暴雨,只等一声霹雳,倾盆而至。
兰溪一身红衣坐在马上,下巴微抬,露出笔直疏冷的下颌线。
她抓住了手中的令牌。
这是兰家掌私军的军令。
直视着紧闭的大门,将执着令牌的右手缓缓抬起,正要下令,却听到扑通一声——
一个月白色的身影翻墙而出。
落地之后,还摔了一下,颇有些狼狈地站起来,掸了掸灰尘,却不忘捂紧怀中之物。
正要抬脚往前走时,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黑甲军。
脚步倏然顿住。
茫然地扫视着这只肃穆的军队,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可等他看到领军之人时,眸中的喜色几乎溢出来。
单纯的,无邪的欢喜。
“兰姐姐。”
他快步走到兰溪身边,一边笑,一边擦了擦脸上的灰渍,双眸在无月的夜色里,仍带着淡淡的辉光。
“我——”
话音未落,脖颈一凉。
守着兰溪的副将,已将长剑抵在他的脖间。
“大胆!”
副将横眉,怒斥道:“若再往前一步,老子切了你的脑袋!”
“姐姐……”
萧长卿有些委屈,“我是给你送药的。”
语罢,掏出怀中之物。
一团灰褐色的肉瘤般的药材,横卧在他的掌心。
很丑。
却跟医书中所绘制的图案一模一样。
太岁。
看到太岁的一瞬间,兰溪呼吸都停了。
下一刻,飞身下马,一把夺过萧长卿手中之物,整个人,都因激动而发抖。
身边的副将早已得了兰溪的吩咐,知道今日来郡王府的目的,看到那太岁后,犹豫了一下,将剑收回。
接着,便用一种颇为怨恼的眼神瞪了一眼萧长卿。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在马场训练了多少年?一次正经的架都没打过!好不容易大小姐心血来潮要用他们一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