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晴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小区里走。
席廉跟在后面,想陪她一同上楼。
在路过花坛那一刻,邹晴停下继续上前的脚步。
她素雅的小脸,在昏黄的路灯下转了过来,她的水眸里染着耐人寻味的情绪。
席廉顿住双腿,坦诚地接过她投射而来的洗礼。
她有一大堆的话想问,至于要问什么,席廉清楚。
只是他说:“我先陪你回楼上。”
“不需要,席大少爷。”邹晴的言语冷清,仿佛刚才那个乖顺依附在他身前的人不是她。
席廉没有任何情绪起伏,“邹晴,我答应过你妈妈,要好好照顾你。”
席廉虽看上去不带情绪,但他把“要”字咬得很重音。
邹晴心口缩紧。
才悟出他刚才的那一处“好女婿”的戏码。
他拿下张梅的信任,要挟她。
邹晴收紧握在行李箱杆上的手,审问道:“你刚才给了我舅舅什么好处?”
席廉薄唇勾起,用眼神赞许着邹晴的聪明,“给了他想要的。”
一句话,直接让邹晴明了。
舅舅爱财,拿到手了,才会一个劲的帮着把妈妈带回惠县照顾。
但,邹晴还是想问,“你这样把不是你的宝宝揽到自己名下,你不觉得好笑吗?”
只见席廉脚下的步子挪近,苍白的脸色在路灯下泛起一圈虚晃的柔光。
他秉承的眸光注视在喜欢的女孩脸上,音色轻轻,且深情回响,“邹晴,我说了,我要你。
就算你肚子里的宝宝不是我的,我也要。”
邹晴反感他这样的情深意切。
没有一个男人会要不是自己的小孩,何况这小孩是同母异父的弟弟席铮的。
倏然,邹晴破开他执念的想法反问道:“你把这样的感情强加在我身上,你觉得我快乐吗?”
她刀锋般的话语,直击进席廉的耳膜,他鼓噪得晃了晃神,深眸里溅出一层惊错的涟漪。
他微妙的眼神变化,悉数被邹晴收尽了眼底。
他听进去了,邹晴冷着嗓音继续开口。
“席大少爷你还不知道吧?在你突发病情的时候,你的母亲联系过我。”
“她找你做什么?”
席廉垂放在身侧的手指微抖,眸色微微变凉。
“她给了我张500万的支票,目的是要让我为了钱,去假装关心同情你,去你身边照顾你。”
邹晴一字一顿地坦白,让席廉脖颈处连到胸前的那条鼓胀的青筋猛跳。
席廉的反应很明显,他不知道。
而且在听见“假装关心同情”这些字眼时,他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
邹晴知道自己这般过河拆桥是不对的,但她要让他看清现状。
“但你放心,你收到我关心的短信是在我拒绝了那张支票之后。”
“所以”席廉绷紧着喉咙出声,“你想说你不会再为了我去假装任何事?”
“对。”邹晴水眸微湿,清楚地应话。
她不要再因为任何人手中的把柄,再将自己推入那个必须不停更换面具的游戏里。
席廉看着眼前的女孩在狠心拒绝自己后,心如刀绞。
可他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从小到大,席铮这个野种都能时刻从某个缝隙中钻出来,把他碾压下去。
就算那肚子里的血骨小孩匹配率只有50,那都是邹晴和席铮欠他的。
席廉狠狠咽下胸口那股闷气,心疼般地对毫不知情的邹晴开口言明,“邹晴,阿铮同邹冰真的是在规划着婚礼的事宜,你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
这件事,邹家,包括整个席家上下都知道。
我只是不想你被任何人伤害。”
她像是个期待了许久的留守儿童
席廉颇为用心的提醒,确实让邹晴止不住分心去想。
她推着行李箱进了电梯。
在电梯上升到第十层时,她不假思索地按住第十一层的按钮。
席铮这些天都有来这里,她想进屋等他。
推开门。
邹晴轻车熟路的开了灯,将行李推到客厅里。
陌生的环境里,却流淌着熟悉的味道。
那是席铮身上的雪松,微微夹杂着他们每次相处时的亲密暧昧。
邹晴坐到沙发上,给席铮打去了电话。
第一遍时,席铮没有接。
邹晴看了眼时间,是八点。
这个时候,他十有八九不是在应酬,就是在开跨国会议。
邹晴真的是这样想的。
她抱着肚子,感到有些疲惫。
晚饭她还没吃,就吃了方才席廉递来的牛奶和三明治。
加上她身子虚弱,又是起初的妊娠期反应,她犯困想睡,于是顺势抬脚窝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