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了稳呼吸,勾唇浅笑,“堂姐的性子一直心高气傲的,突发这种意外本就心情不好,再加上这场婚礼是她从头跟进到尾,如今把新娘新郎换成我和席廉哥,以后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难免她总记起此事,心中难平。”
“也是。”蒋怀柔叹了口气,踱步走回方才自己的位置,“这唐莹的性子也真是冲,都到这个节骨眼上还跟阿铮闹别扭,还动不动就跳楼。
里里外外都两次了。”
唐莹闹的这些寻死要活的戏码,在豪门家族里是禁忌。
如果不是以“恩人”的身份,蒋怀柔早把她这儿媳妇的候选身份抹去了。
席廉漫不经心地扬起眉尾,出声夸赞,“我们小艾懂事,年纪小,却有着实实在在做嫂嫂大辈的想法。”
“是,做嫂嫂的就得大气。”
邹晴这几句话,蒋怀柔听进去,也对她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这事我再去商量商量,但有件事还是得执行。”蒋怀柔摆出好婆婆的笑脸看着邹晴,说:“我们席家的媳妇,何况是怀了席家骨肉的媳妇,哪里有沦落在外租房养胎的道理。”
话音刚落,蒋怀柔便训了儿子一眼,“廉儿你比邹晴大几岁,也不懂分寸,都说成熟的男人疼老婆,你就这么疼你女人跟孩子的?”
“伯母,这是我自己同席廉哥要求的,我喜欢清静。”
蒋怀柔什么意思,邹晴明白。
她的心扑通扑通直窜,就怕蒋怀柔做出她担心的决定。
结果下秒,席廉便开始顺着蒋怀柔,说话的每一个字眼,都是看着邹晴那反抗不了的眼睛说的,“妈教训的是,我糊涂,才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放在外面。”
席廉这乖儿子的顺从举动,令邹晴发狠地咬住牙关。
“知道错就好。”蒋怀柔眉开眼笑,“邹晴,你喜欢清静,席宅那么大,把后院同样坐北朝南的小别墅给你养胎,现在孩子最重要。”
事情谈妥,蒋怀柔拿着那张b超单先行回去席宅张罗。
“席廉,你卑鄙。”
邹晴怒视着席廉,俏生生的小脸被气得涨红。
席廉轻笑,推着轮椅上前,伸手抚在她幼嫩的脸侧,“我是在爱你,保护你,给你最坚强的后盾。”
拜托
席廉摆明就想要将她控制在身边。
正面不施压,却间接打了一手好球。
席廉送她回住处。
“简单收拾下,明天我来接你。”
车刚停下,席廉亲昵地凑近在她月牙般的耳畔说话。
邹晴浑身抗拒,绷紧身体恶狠狠瞪他。
席廉不气,端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看着她鼓胀的小脸,怒到水水红红的眸子漂亮极了,原来将她抓在手中,是这般美妙的滋味。
“乖,别给阿铮打电话,你知道的,他最近诸事不顺。”
席廉明里暗里地提醒着她。
邹晴忍住眸中的泪花,别过头,不作回应地推开车门。
踏进房门的邹晴,第一时间就给炎炎打去电话,还转了一笔不小的账目给她。
在这广城里,或者说是从小到大,邹晴能信任的只有她这位不离不弃的小姐妹了。
她要让炎炎亲自到惠县接张梅,赶在席廉行动下一步棋之前。
“炎炎,拜托你一定要将我妈妈送到新国去,需要用到的钱,你都不要省。”
黑夜里,邹晴的话音夹杂着害怕与恐惧,听得任炎炎的心也是慌慌的。
“邹晴,你的谣言不是被压下去了吗?为什么突然又要你妈妈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别吓我。”
炎炎手心也紧紧捏着把汗。
自从她和席铮纠缠在一起后,所有的生活常态都被打乱了,直到现在怀上他的孩子,邹晴还是没有一天安稳过。
“等一切都完结掉,我再告诉你好吗?炎炎。”
邹晴不是不想让炎炎知道,她是怕多一个人为她担心。
路是她选的,跪着也要把它走完。
自爸爸离开,她同妈妈相依为命开始,她就习惯性地把心事往心里藏。
对她在乎的人,都是只报喜不报忧。
她知道这样很对不起真正关心她的人,可又能如何?
席廉始终不是正派的一方,甚至周炎她都不曾了解过。
她不能拖炎炎下水。
两人都在电话两端沉默了许久。
炎炎咬唇,她这个小姐妹的性子她懂,“好,我明天起程就去惠县接你妈妈。”
“炎炎,你小心,不要让我舅舅知道。”
邹晴的眼泪急得都掉出来了。
此时的张勇可是席廉用钱,埋在妈妈身边的一条眼线。
只有送走妈妈,她才能挺直腰板去面对这一切。
另一方面,她也顾忌到堂姐跳楼的事,要是让林惠提前告知给妈妈听,事只会越弄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