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
本来晚上八点或九点就能到达蓉城的,可就在离那儿还有几十公里的地方,那车子就像老人们说的被鬼施了法术似的走得真叫那个慢哪,有人甚至戏称像蜗牛,说是蜗牛还爬得快点。这样“爬”,也在路上“爬”了三四个小时。司机时常下车,在车底敲敲这,锤锤那的修理一番。每次他这样修一下后,好像都要走快点,不过很快又会像蜗牛一样“爬”了。而车上更是像炸开了锅一样的抱怨着,时间越长越久,抱怨的声音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也越是难听。有的抱怨司机路上接的客太多,严重超载,导致负荷太多,使本来就老化的汽车,不堪重负才会这样,耽搁了大家这么长时间,而且越是后来,车上的电话也就越多,都是亲友们打来或是打给亲友的。晚了三四个小时,亲友们能不来电话问问怎么还没到呢?自己又能不去个电话向亲友说明情况,以免他们担心呢?
好像也只有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打过或接过一个电话。我在想幸亏没告诉韩冰自己今天过来,要不然她也会担心的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打来。而爸妈则认为我正甜甜的睡在张艳家的床上哪!但是一想到短信的事,又锁紧了眉头。有的直接让亲友开车来接,左边那位阿姨的儿子就开着辆面包车来接她了。有几个人想顺便搭他的车,就非常热情的迎上去对他说:“老乡,我们也去蓉城,能不能沾你点光让我们也搭个顺风车啊?!”
那小伙子好像不太乐意。而他妈妈却在一旁说:“这乡里乡亲的,坐一下,又不会把你的车坐坏。”听他妈妈这么一说,他才答应说:“我这车有六个位子,我老婆也在里面,还有我妈,就来三个人吧。”
立即就有三个人下去了。而那位阿姨却回头来看看我,说:“姑娘,你要不要坐我儿子的车去呀?这一个人第一次出远门就吐了一路,现在又这样,也真够难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她儿子就说:“妈,您也太有爱心了吧?再说这已经下去三个了,也坐不下了啊。”我见状连忙说:“不用了,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再等一下也没事的,您先去吧!”她这才扶着儿子下了车。我立即扭过头面向窗外。他们还在车底下搬出一大盒东西,放进自己的车里。那是一个电视机盒子。我想一定是些家乡的土特产吧?而她的神情和话语让我想起了妈妈以及爸爸。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今天是怎么过得。十多个小时里只吃了一个面包,却吐了一路,难受到觉得自己会死在这车上,当然这是自找的和活该的。
阿姨走后,司机也让同行帮他拉走一大批,于是这车内加上我也不过十来个人了,本来司机是要他全部带上的,可那辆车本身就比较满了,结果剩下我们这十来个是塞都塞不进了。司机也很无奈的说:“看来只能进一下修理店了,不然真的是到不了蓉城了。请各位再等一段时间,最多一小时,到时我请客!”
“别说请客啦,你让我们快点到蓉城就谢天谢地了,都晚了四五个小时了,反正以后打死也不坐这种车,真是等死人了。”一个抱孩子的女人极不屑的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恐怕坐这辆车的人现在都是这种想法。司机也觉得这话说得太假和太做作了,所以便不再说什么了,甚至在开车时还打着哈欠,好像想睡觉的样子。
我想他把我们这十来人的生命当儿戏了吗?幸亏这时他老婆在空着的铺位上睡醒了,及时的替换了他。
七八分钟后,车开进了一个修理厂,与老板叽叽咕咕说着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这就是当地话吧?怎么不说普遍话,这谁听得懂啊?是不是在这里的人都得说当地话呢?那这里的幼儿园是不是也用粤语教学呢?可我现在连听都听不懂,又怎么能够在短时间内学会并找到工作呢?哎,先别想那么多啦。还不如下车上趟厕所,已经十七八个小时没上厕所了,还可以看看这大都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反正这车也得修上几十分钟,不如下去在附近看看这大城市的模样,顺便买点什么来吃吃,虽然肚子并不饿,但感觉上应该要吃点东西的,因为一天没吃什么了,而且车上除了两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和一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男人以外,其他人车还没停稳就下去了。我想着,就想像平时那样站起来,可发现竟然站不起来,扶住什么东西才艰难的站了起来,虚弱而乏力的走车下去,本想下去走走,看看夜景和吃点东西的。可我这两条腿像有千斤重似的,拖都拖不起来。于是从厕所出来,就又直接上了车。四五十分钟后,“蜗牛”车离开了修理店,又过了不到二十分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蓉城。我们这十来个人都叹息着:“总算是到了!!”并发誓似的说是以后再也不坐卧铺汽车。说着纷纷打着哈欠拿起自己的行李往下走。我也是这样想的,真真的以后再也不坐这种车了,真是等死人了。其实,我有点人云亦云,因为我二十年来除了在街上坐坐公交车外,并没有坐过任何长途车呀,所以也就不知道正常的究竟是个怎样速度,而我也跟着人家是一样的想法。
这时我才拿出手机给韩冰打电话,可拨了一半,又一想:“都这么晚了,她会来接我吗?她也是一个女孩子,路上也很危险呀!”但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