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看向站在湖岸边的男子。
他今日穿着一袭米白色圆领锦袍,双手负在身后,目光眺望湖面。
谢玉瑾眼眸暗了暗,低头对沈菀说:“我先上马车等你。”
“好。”沈菀应了一声,跟着李常福去见太子。
“太子殿下。”沈菀走到墨君礼身后,向墨君礼行礼。
墨君礼转过身子,目光落在沈菀的身上。
这是他二人在太后寿诞那日后,第一次见面。
应该说,这是沈菀同他分割六年前的情分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墨君礼抬手摆了摆,让李常福退开,李常福拿着拂尘退出了十米外。
墨君礼目光热切,脚步不自觉的朝沈菀迈前一步。
沈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他,问道:“太子殿下,李公公说,皇后姑母有赏赐物给臣妇,臣妇是来领赏赐之物的。”
墨君礼嘴角表情僵住:“沈菀,你有没有良心啊,孤被狗咬伤了,你心里却惦记着母后给你的赏赐之物,你……”
他看到沈浔之从大理寺内走出来,猛然想起了沈皇后叮嘱他的话,以及沈浔之给他分析的那些话语。
他现在需拉拢谢府,而不是除掉谢府,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同沈菀说话。
他要稳住沈菀的心,哄好她,还要让沈菀劝谢家人投靠他,做他抗衡晋王党的助力。
他深深蹙起眉头,最终把到嘴的话都收了回去,从衣袖底下拿出了一个锦盒,递给沈菀:“这是母后送你的,母后让孤告诉你,好好的调养好谢辞身子,望他有一日,重回皇城司。”
“听得明白吗?”
沈菀捏紧了锦盒,点点头道:“明白。”
墨君礼看她对自己无欲无求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很烦躁:“沈菀,我们之间……”
“我知道,我不敢再痴望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吩咐我什么,我都会尽心尽力去做,你放心,我会用我毕生所学,调理谢玉瑾的身子,望他有一日可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你……”
他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对面的柳树下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启开的唇瓣顿了顿,随后朝柳树下的身影唤道:“莲儿。”
沈莲别开脸,转身爬上了马车,临走时眼中含泪……
“莲儿,莲儿……”
抢夺
沈菀低垂眼眸,先是看了眼手中的锦盒。
那锦盒扣子坏掉了一个,锦盒底下有细微的磨损,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枚金兰花簪。
最底下还塞着一枚字纸,她抽出字条,翻开看了看。
那是皇后亲笔写给她的忠告:安分守己的做好谢家妇,望你将来带着谢氏成为太子的助力,菀儿,姑母最看重你。
最看重她?
就给她送这破烂玩意。
这还是皇后用来垫箱底的东西,底下磨损之处是被压的。
前世她还当宝贝一样供着。
真是俗不可耐。
她把字条收进锦盒,又把锦盒盖起来,哪知刚盖上锦盒,那坏掉的扣子掉在地上了。
呵……
柳树下面,传来了沈莲不依不饶的哭声:“我没有哭,只是风吹得我眼睛痛,既然太子殿下身体无恙,那莲儿就放心了,我大姐姐还在那边等着你呢,你说你有正事,那你快点过去跟我大姐姐谈吧,可别让我大姐姐久等了,我就先回去了,再不打扰太子殿下同我大姐姐谈正事,倒显得我在此无理取闹了。”
沈菀嘴角扯了扯。
就看到墨君礼恶狠狠地回头盯着她这边。
看,看什么看……
她根本就不爱看。
沈菀捧着锦盒,转身走了。
墨君礼收回视线,握紧沈莲的手说:“莲儿,又说气话了,孤是奉父皇旨意,到大理寺宣旨,母后知道你大姐姐这些日子在牢里受委屈,命孤带赏赐之物安抚你大姐姐,除此之外,孤没有同她多说什么。”
“是吗?”沈莲半信半疑的回头看他,又朝沈菀那瞥了一眼,看到沈菀手里拿着皇后赏赐之物。
皇后凭什么给沈菀赏赐之物?
沈菀区区一个泥腿子生的粗鄙乡下人,又凭什么心安理得的拿着皇后娘娘的赏赐之物?
那些都是她的,沈菀不应该拥有。
沈莲越想心里越扭曲,她认为沈菀先占着沈家嫡长女的位子,才能得到现在的一切。
就算沈菀没能成为太子妃,可沈菀嫁入镇国公府这样的勋爵将门,是沈菀的亲生父母给不了台阶,沈菀全是托她的福气才有今日。
“真好。”沈莲低下头大,豆大的泪珠子滴在手背:“所有人都很喜欢大姐姐,皇后姑母也是,大姐姐有的,我没有,我有的,大姐姐也有,大姐姐坐牢出来,皇后姑心疼,莲儿流落在外十五年,过着怎样艰辛的日子,殿下是不明白的,我今日不该来这里见太子殿下,莲儿实在不想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