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原来是你和修情哥哥的回忆啊……”
苏淮遥显得很是自责,但那双无辜的眼睛之下,是满腔的嫉妒和厌恶。
如果不是他出国留学,这些东西本该就是属于他的,哪还轮得到这个傻子!
“我和傻子能有什么回忆?”
尽管俞修情说话的声音缓和不少,没了刚才傲然凌人的气势,但他面孔上的嫌恶和鄙薄却在不断地加剧。
他随手拿过柜子上的另外一个瓷娃娃,撩起眼皮,左右翻看了下,小人脸上歪歪斜斜的笑容在他看来十分滑稽。
沈缘担忧地看着那个小陶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恳求道:“先生……求你、把最后一个,还给我……”
“好啊,还你。”
俞修情挑着眉,眼里的笑意暧昧非常,但动作却又快又狠,直接摔碎。
他一定要拒绝这个男人!
沈缘连阻止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个小陶人也跟着摔了个粉碎。
他呆呆地蹲在原地,瞳孔骤然一缩,只能看着那些四分五裂的瓷片,脆弱的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扎着,疼得厉害。
碎了……
和先生美好的回忆,都摔碎了……
沈缘一边难过一边哭,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嘴里,苦涩中又带着几丝咸味。
俞修情拍了下手掌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似乎是觉得自己脏了手。
他瞥了少年一眼,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轻视和厌弃,随后来到苏淮遥身边,说:
“小遥,我带你去你的新房间吧,看看里面还有没有需要添置的。”
“嗯嗯!”
苏淮遥点点头,眼眸微动,冲他咧嘴一笑,但那笑容里却掩着浓厚的得意。
他还是暗自惋惜俞修情没有把小陶人砸向沈缘的脑袋,这样就更有看点了。
接着,男人环住他纤细的腰身,将他轻轻抱起,脚步稳健地跨过碎片。
沈缘一动不动地蹲着,眼神空洞,只感觉到男人修长的双腿路过时一股冷风从脸庞刮过,被狠扇的脸更加刺痛起来。
下一秒,晕沉沉的脑袋突然被苏淮遥翘起的脚丫刻意踢了下,整个重心不稳的身体就这么直挺挺坐在了地上。
小手顷刻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闷哼一声,抬起来看,才发现自己居然不小心压到了锋利的碎片。
刺目的鲜血顺着掌心缓慢滑落,滴落在雪白的地砖上,瞬时晕染出一朵娇艳的花,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极怕见血,慌忙将掌心的鲜血擦在衣服上,本就脏兮兮的裤子又被染得更加污秽,血也越擦越多,怎么都抹不掉。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沈缘痛苦地喃喃,捧着被鲜血染红的瓷片,不停地发抖,可怜又无助。
他将小陶人的脸捂在心口,脸埋入膝盖间,痛苦地啜泣起来,软糯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股子让人揪心的哀伤。
“对不起……我好没用,保护不了你们……对不起呜呜呜……”
沈缘一边哭着,一边给瓷娃娃道歉。
他到现在都清清楚楚记得,当初和俞先生一起给小陶人染色的画面。
他不会涂画,总是画不好,先生就会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耐心教他……
那个时候多幸福,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可以被先生爱着。
可一想到刚刚先生绝情摔掉陶人的模样,小傻子就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糊满脸,哭得上气接不了下气。
就这么坐在地上难过了好久,手里的血渍都凝固了,他才慢慢抬起头,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视线一片朦胧。
吴叔突然进来,二话不说将他整个人提起,拖着往外走,嘴里骂道:
“晦气的东西,就知道哭,俞少让我来带你去浴室洗干净,省得恶心人!”
“我、我不要……”
沈缘被他粗暴地拖出房间,嘴里还在喊着不要,可他哪还有一点力气跟吴叔抗衡,很快便被扔进浴室里。
等反应过来时,吴叔已经一把甩上了门,他也被摔得晕头转向,身体透过衣服贴着湿漉漉的瓷砖,冰凉至极。
浴室里闷潮湿热,未散的雾气缭绕,玻璃面上还滚着没干的水珠。
“嘶……”
沈缘痛苦地呻吟一声,抬手擦了擦眼睛,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因为水雾浓重的原因,他有些看不清楚周围的东西,但模模糊糊可以知道,这不是他平常洗澡用的小浴间!
眼前这个浴室异常宽阔,装饰的也极其奢华高贵,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他却不觉得香,只感到莫名的恐惧。
沈缘害怕地转过身,拼命拍打着面前那扇紧闭的玻璃门,想要离开这里。
可门是由纯钢制造,厚实而且坚固,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半点反应。
少年急得满头大汗,即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