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走进去两步,还未等看清房间内有什么,一旁突然蹿过来一个身影,猛地捂住他的眼睛,将他带出了门。
下一刻,关门声响起,捂着他眼睛的手也拿开了。
陆清眠站在紧闭的门前,漆黑的眼珠用一种很古怪的神情盯着他看。
江浸月后退了小半步,一时不知道身体上的颤抖是因为被碰触的应激反应还是因为害怕。
陆清眠突然勾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说:“江浸月,你看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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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他转身,迈开软绵绵的腿就想往楼梯间跑,刚抬腿就被陆清眠勾住了衣领,拽了回去。
他现在本就没什么力气,陆清眠一扯,直接坐在了地上,脑门还撞到了陆清眠的腿。
陆清眠顿了顿,低头见江浸月正捂着自己的脑门晕头转向,见他看过来,又立刻用两只手捂住了眼镜片,嘴里还在小声辩解:“我没看见,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我也没听见两个工人大叔说你家里都是人体标本,说你好像是杀人犯,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你信我!”
江浸月一连串说了一大堆,越说声音越小,捂着眼镜片的手放下来一只,悄悄揪住了陆清眠的裤腿。
陆清眠低头看了会儿,突然开口:“坐在地上不凉吗?”
江浸月:“啊?”
陆清眠:“站起来。”
江浸月两只手一起揪住了陆清眠的裤腿,但是没站起来,还坐在地上,两只脚往两边岔开,半跪着的坐姿,像只小板鸭。
陆清眠:“还不起来?”
江浸月抬头,两个镜片上被他自己抹得全是模糊的手印,隐约能看到镜片后的眼眸里满是无助,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腿软……”
陆清眠:“……”
陆清眠弯腰,伸手掐着江浸月的腋下,像拎小孩子一样把江浸月拎了起来。
被实打实地碰触身体,江浸月眼花耳鸣,双腿一点力气都使不上,陆清眠一松手,他又要坐到地上去,被陆清眠眼疾手快地再次抓住,直接将他按在了一旁的墙上。
江浸月靠着墙站稳,陆清眠才缓缓收手,却用两只手撑在江浸月两边的墙壁上,堵死了他所有能够逃跑的路。
“说吧,找我做什么?”
江浸月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找陆清眠治病的,可他刚才被接二连三的碰触,幻象正从边角一点点侵袭着他的世界,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都变得诡异起来,他像被诅咒后永远囚禁在恐怖回忆里的人,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陆清眠发现江浸月的神情不对劲,立刻摘下了江浸月的眼镜和口罩,黑眸紧盯江浸月的眼睛。
江浸月的视线很空洞,仿佛根本看不到眼前的陆清眠。
陆清眠皱眉,“江浸月?”
江浸月眉头紧皱,神情越来越痛苦,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力道大到嘴唇很快被咬出了血,殷红的血珠顺着唇边流淌到下巴上,像一颗深红的痣。
“江浸月!看着我!来我这里!别迷路!”陆清眠低头,额头几乎抵着江浸月的额头。
一声声“江浸月”传入耳中,江浸月失焦的眸子慢慢恢复正常,湿润的眼眸里映出了陆清眠焦急的模样。
“陆清眠……”江浸月轻声,他像是刚经历了莫大的委屈,眼前的陆清眠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陆清眠,”江浸月悄悄伸手抓住了陆清眠的衣摆,眼睛缓缓眨了眨,大颗大颗的泪珠突然决堤,“很疼,我好疼,手很疼,哪里都很疼……”
陆清眠怔了下,抬手用袖子不熟练地为江浸月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视线落到江浸月印着咬痕和血迹的唇时皱了眉,“先回家吧,我带你回家。”
江浸月点点头,依旧揪着陆清眠的衣摆。
陆清眠领着他下楼,往江浸月的出租屋走,两个人走得很慢,一路上江浸月都乖乖的,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跟着陆清眠,揪着陆清眠衣角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看着江浸月黑乎乎的脑袋,陆清眠轻声:“江浸月,再有下次,记得在幻象里找我,找到我,别迷路。”
黑乎乎的脑袋用力点了下。
直到站在出租屋门前,江浸月还是这副模样,没有抬头。
陆清眠伸手,“钥匙给我。”
江浸月后知后觉地从口袋里翻出钥匙递给了陆清眠,陆清眠一边开门,一边转移话题:“现在不怕我了?就这么让我这个杀人犯登堂入室?”
门打开,江浸月跟着陆清眠走进去,一边走一边摇头:“我没怕过你,也没相信他们说的,我就是好奇。”
陆清眠走到客厅中央突然不动了,江浸月不明所以,就见陆清眠背对着他,用低得吓人的声音说:“要是……我真杀过人呢?”
江浸月走到陆清眠面前,仰着头去看陆清眠黑如浓墨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不信,你不会杀人的。”
陆清眠勾了下唇,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看向了江浸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