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身,去受那苦难。”
沈嬷嬷看过去,自家从小看到的小姐,难掩神伤,在灯火下更显孤单寂寥,形容憔悴。
是了,她是当母亲的,却也是这秦家的长媳主母,再苦再疼,也只能强撑。
“是老奴的错,不该惹了您伤心。”沈嬷嬷上前抱着她拍了拍。
王氏擦了擦眼角,说道:“你别自责,你都能陪着我受这苦,我岂能怪你?嬷嬷,当日你其实不该跟着我来。”
“老奴一生无儿无女,就这一条命,去哪不是过,便是跟着您吃糟糠,亦是无怨尤。”
王氏听了这话,嘴角勾起,道:“你放心,我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好。”
王氏这才看向那些糕点,提起了精神,道:“这些糕点,你分一份去给万姨娘和淳儿那,还有一份给老太太,再给三弟妹那边也送去一份吧。”
“您呢?”
王氏摇头:“我还不至于馋这个,若让二弟妹她们知道,只怕有的话说。”
沈嬷嬷想到二太太那性子,也是缄默不语。
规矩?吃饱了撑的!
翌日一早,秦流西在自己的小院用了早膳,便带着陈皮出去了,她今日可是接了诊的。
她出去得早,也不知老太太那边,众人苦等她未至,惹得谢氏不住的给老太太上眼药,一个姑娘家,要规矩没规矩的,从前是没法子,如今长辈俱在,得好好教导规矩了,不然这出去,也是被笑话的份。”
万姨娘道:“在这漓城,她出去,不说自己的身份,哪个知她是秦家姑娘。”
谢氏黑了脸:“万姨娘,母亲和大嫂都没说话呢,哪有你插嘴的份,大嫂也是把你惯的,没规没矩。”
她看不上顾氏那温吞性子,也看不上大嫂故作贤良,对姨娘这些玩意儿好的跟亲妹子似的,忒是虚伪。
王氏淡淡地道:“二弟妹是忧心着咱们秦家的规矩教养,我却是愁着这一家子的嚼用花销。母亲,坐吃山空,手头上这些银钱,就是再省,明年怕就要空了。咱们也没有收息,便是那些祭田,也都被封了。”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噤声,面露惶恐。
王氏唯恐她们不知日子艰难,继续道:“先不说父亲他们那边要银钱打点,就家中,男儿始终要上学堂,还有各处花销,远的不说,如今已渐渐要入秋,又要添置冬衣,还有入冬后要用的炭……今年怕是得过冷冬。”
规矩?都吃饱了撑的才会还想端着大家做派吧!
众人纷纷白了脸。
冬天用的炭,那都是要花大钱的,尤其是上好的银霜炭,更是贵,这一大家子人,就是挤着睡,一个冬也要费不少炭了。
所以这烧的都是银子,而没有银子,不就是过冷冬吗?
这会儿,谁还想那规矩啊,都得想,能不能活着过冬了!
秦老太太尚未痊愈病体,也是强撑着精气神和大家一起,听了王氏这话,先是瞪了谢氏一眼,然后才道:“银钱是要紧着用,所幸都会女红,这么着,王氏你让人去买些绣线缎子回来,大家得空了绣些帕子荷包之类的送去秀坊寄卖。”
所有人都面色惶惶,这真的到这地步?
“母亲,我想自己出去寻个活计。”秦梅娘忽地开口。
秦老太太一愣。
王氏也看了过去。
秦梅娘垂了头,不是她自私,不想贡献,她是被休回来的,带着两个女儿,处境最是尴尬和无望,也总得替母女三人打算,毕竟过几年,女儿们也得出嫁,没有嫁妆,娘家岂会看得上?
抛头露面非她所愿,但为了女儿,她是不做也得做。
宋语嫣宋语晴姐妹俩都垂下头,小声啜泣起来。
“梅娘,你也是秦家女,家里总有你们母女三人一口吃的,且安心。”秦老太太强忍悲痛,道:“便是以后,语嫣她们的嫁妆,秦家总会想办法的。”
这是承诺待两人出嫁,秦家会出嫁妆了。
谢氏脸色几变,想要张嘴,可老太太的眼睛望过来,眼神锐利,不免噤声。
王氏也道:“先用早膳吧,此事不急。”
众人纷纷拿起筷子来,只是看着桌上的白粥馒头和小咸菜,想到以后的日子,食不下咽。
道医之名非虚
秦流西踩着点儿来到钱府的时候,那钱员外果然等在正门,见了她,亲自迎了上前,带着恭敬和感激。
“公子,总算等到您了。”
秦流西淡笑:“说好了辰时,我并没迟到吧。”
“自是没有,便是有,鄙人也等得。”钱员外打了个揖,说道:“公子真乃神医也,家母吃了您开的方,果然如你所说的身体回暖好转。”
秦流西并不骄傲,只道:“钱员外言重了,不过是略懂此道。”
钱员外却只当她是谦虚,观感更好,也更有信心,道:“公子不妨先入府吃一盏茶,再与家母扶脉?”
“不必,我来就是因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