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答得痛快,唐山长却知她这人的性子,能自己解决的事就不会麻烦别人,怕担更多的因果人情。
他也没再说这话,想着丁知府所在的府城,得给那边的好友去个信,好生宣扬一下他家的嘴脸,对了,还有萧刺史那边,也去信问候一下,怎么都不能让他太自在了,下点绊子才行。
另一边,颜岐山也从学生嘴里听说了秦流西在丁家前干的‘好事’,还有丁家眼下都处在传言中了。
“这丫头,是个千面人啊。”颜岐山啧啧称叹:“还有这丁家,吃相也太难看了,一个小铺子也值得自己费名声,这么蠢。”
刚开业的铺子能值多少银子,他们就盯上了,这吃相,就跟恶狗抢食一样。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们家了。”江文琉淡漠地说了一句。
丁家也都是四品官家了,眼皮子却这般浅,也不想想此事带来的后果,虽说这样的事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同是漓城人,又受过人家的恩,甭管秦家是不是罪家,传出去都要遭人诟病。
为一个铺子而搭上名声,简直愚蠢至极。
颜岐山便道:“丁家内务如此不讲道德底线,你就别和那丁永良来往了。更不说,那丫头是唐山长的学生,亲疏有别。”
江文琉:“学生本来就没打算深交。”
颜岐山点头,拿起箱笼里的以绸布包裹的一方古朴又小巧的古琴,打开绸布,摸了摸琴尾的那朵浑然天成的火焰,啧啧赞叹,又重新放下。
这琴音色清亮,是一方好琴,是他从一个拍卖行拍卖得来的。
他从箱底拿了一盒上等朱砂,这还是在禹县探访好友淘来,本也是打算留着做颜料,现在倒觉得它的作用应该发挥得更好。
“走吧。”
……
“快看看,这彩头是什么?”唐山长饶有兴致地看着去而复返的颜岐山。
颜岐山把盒子递给秦流西:“从禹县淘来的一盒上等朱砂,这应该很适用吧?”
上等朱砂啊,那自然适用的。
秦流西接过来,打开一看,细看着朱砂的神色,便是眼睛一弯,笑着抬头:“很好……嗯?”
颜岐山看她神色有异,不禁道:“怎么?是嫌这彩头不够贵重么?”
“我本来就没在意彩头,是您的问题。”秦流西又把他身上的一丝阴气抽了出来,皱眉道:“之前才给您拔除了这阴气,怎地去一趟又沾上了?颜先生,您是带了什么东西来书院了?”
几人一愣,又沾上了?
唐山长脸色也有些凝重,道:“仲清,你怕是得了什么东西带着晦气,而你却不知。”
颜岐山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好像没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秦流西站了起来,道:“我去看看吧。”
颜岐山和江文琉也只是前来探访好友,行李并不多,都是这一路游历得来的,秦流西说看,那就看呗。
入了屋,环顾一周,秦流西的视线落在一个箱笼上,走了过去:“这里。”
江文琉有些异样,刚才老师才从这里拿了那盒朱砂呢。
他上前打开,一边道:“都是些寻常物件。”
秦流西却是拿起那成人手臂长的绸布,打开,露出那古琴,她轻轻的抚上琴身,感受了一番,又随意的拨动琴弦。
指尖下,琴声松沉旷远,余韵细微悠长,如一个女子在对清清浅浅细语,如泣似诉,哀泣幽怨。
颜岐山他们听到琴声,都有些眩晕,眼神有些恍惚,像是看到一个女子坐在案桌抚琴,琴声悠长,泣诉哀叹,使得人心疼之余又有一丝怨怼和憎恨,想要抓起什么发泄。
吱。
忽地一阵刺耳的琴声,让他们清醒过来,脸色微微发白。
“我,这是怎么了?”颜岐山皱起双眉。
唐山长道:“你刚才就像一只想要抓狂的野猫,脸都有些狰狞了。”
“怎么可能?”他也是翩翩儒士君子,怎么可能会面露狰狞。
秦流西按着琴弦,说道:“是这琴的执念成怨,琴声响起,便把你们心底阴暗的一面给勾动出来了,刚才你们难道没感觉到内心愤恨怨怼?”
颜岐山按着心口,他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看着那小巧精致的古琴,多少感到这琴有些不对了,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这琴是我从永州那边的九玄拍卖馆拍来的,我看它小巧精致音色也好,这才起了心,可我拿到琴,也拨弄了一下,却不会像这样啊。”
秦流西细细的看了一下琴身,琴尾那有一朵暗红如火焰花绽开,而其中一点,鲜艳嫣红。
她沾了一点水在手指,摸上去,指尖有些殷红,是血。
“这是你抚琴时留的血?”秦流西看着带着阴气的古琴,道:“你把被封在古琴的怨魂给唤醒了。”
颜岐山:“?”
这是看渣男的眼神
虽然颜岐山他们已经小小见识过秦流西那神鬼莫测的一面,但现在她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