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长他们也不例外,吐了个天昏地暗。
他们算是明白了,晚膳的时候为何秦流西劝他们少吃点,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走阴路体验,上来就是一个大招。
真遭老罪了!
秦流西在他们吐的时候,从麻袋拿出一根白色的蜡烛向那鬼扔了过去。
那鬼愣了一下,欢天喜地捏着蜡烛,向秦流西跪了下来:“多谢天师大人。”
“昭昭,给他们一人一颗健脾丸含着。”
滕昭从腰间的荷包拿出一瓶药丸,给每人数了一颗,多一颗都没有的。
江文琉接过含下,道了一声谢,又好奇地问:“你不怕吗?”
滕昭睨了他一眼:“鬼又不曾伤我分毫,怕什么?”
江文琉怔住,连带着颜岐山和唐山长也是一愣,随即露了个苦笑,他们连个孩子都不如,这胆子真不愧是小小年纪就入道拜师的人。
秦流西十分得意:“不愧是我徒弟。”
一行人又继续往前走,越往前,死状千奇百怪的鬼魂就越多,江文琉他们甚至看到一只断头鬼把自己的头拿下来当球踢着玩,而那头球还滚到了他们脚边,睁着一双大眼,嘴巴说着公子有礼,帮我捡一下头呗。
众人强掐着对方的软肉,才没骇得晕过去。
真是长见识了。
所谓见多了就不怕了,走着走着,哪怕有调皮的小鬼笑嘻嘻地想要上前捂他们的眼,他们也淡定了。
看着秦流西每遇到鬼魂,就开始从那麻袋里掏蜡烛往他们那扔过去,凡是拿到蜡烛都笑得鬼体乱颤,又向秦流西感谢。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总觉得秦流西身上渡了一层金光,可那金光,又像是被什么吸走似的,一会就不见了。
“你这一袋全是蜡烛?”江文琉问。
秦流西拿出一把纸钱撒了出去:“还有纸钱。”
“这算是买路钱吗?”颜岐山好奇地问。
秦流西摇头:“并不算,在阴路上游荡的孤魂野鬼都是无人祭祀的,常年饿肚子,所以他们连本来的形体都维持不了,只能以死时的样子游荡。快过年了,就当提前给他们赏点年夜饭和纸钱。”
众人默然,心中有什么在涌动。
说她图金银,却又不尽然,对孤魂野鬼都存着这么大的善意呢?
她可真好!
就在他们感动秦流西是个大好人的时候,秦流西把麻袋一扔,指挥着滕昭:“把你师祖传你的法器拿出来开张,给师父削死那个敢来抢食的死肥鬼!”
滕昭一点都不含糊,解了身上背着的物事,拿下布条,一柄不太起眼的刻画着繁复符文又以红线缠着铜钱的桃木剑便被他拿在手上。
“看他肥头大耳的,就用杀猪咒刀他吧。”秦流西提醒。
抢食鬼:“……”
打我可以,能不这么侮辱吗?
滕昭听话得很,小嘴已经开始念咒:“吾奉三十三罡,七十二地杀祖师令,随代铜铁板枷,千刀杀不尽,万刀杀不得行……”
他先甩出一符,剑一抖,向那鬼冲了过去,削!
抢食鬼疼得嗷嗷大叫,馋真是罪过,死后都戒不了,他真是鬼迷心窍才敢去抢食!
吾魂休矣!
颜岐山等人以袖掩脸:“……”
我竟以为她是个好人,真是羞煞鬼也!
水神风伯
漓城往余杭去,快马日夜兼程也得十来天才到,可不走寻常路么,一个时辰不到,就到了。
看着小兽撞出去,几人相继跟上踏出,一阵冷风夹杂着冰凉的水气扑面而来。
“我们这是到了?”颜岐山看了看身后,阴路什么的不复存在,可他们身处的,明明是另一个地带。
秦流西腰间的养魂玉葫芦在颤动,她打开,让邰卿的魂儿飘了出来。
“风伯,就在这里。”邰卿飘在半空环顾一圈后,向某一处飘去。
秦流西让还处于懵懂的几人跟上。
夜色中,几人如鬼魅,若不是那小兽还发着光,怕也是看不清路的。
“也就是夜深人静子时之后了,否则我们如此凭空出现,怕是会吓得有人大呼有鬼。”唐山长想到他们出现时,周遭空无一人时,不禁暗自惊叹。”
“可不是。”颜岐山搓着手说道:“活到这岁数,一日体验了这么些从不曾见过的,才感觉这辈子没白来一趟。”
他脑海里,竟还想出几个志趣野怪故事,便对唐山长道:“老唐,此间事了,不如我们合出一集,就编这志趣野怪?”
唐山长眼睛一亮。
“你们为师为长,还敢传扬这些怪力乱神?”秦流西听了回头睨了他们一眼。
“难道你没听过匿名书写?我们可合取一个笔名。”颜岐山得意地道。
秦流西手一摊:行吧,你喜欢,你随意就好。
邰卿已经看不到影了,颜岐山却是知道小祠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