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虽然神色浅淡,但很明显的是冷了脸,便下意识地看向那些牌坊,难道这些牌坊也有那些什么阴怨之气不成?
等那梅村长在前面带路,陆寻故意落后一步,来到秦流西身边,小声问:“这村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秦流西一笑,道:“若是有问题的话,陆小爷要管为这些贞节烈妇做主么?”
陆寻怔住,贞节烈妇的问题吗?
他回头看去,那一座座石雕牌坊,在夜幕之下,竟给人几分张牙舞爪又狰狞的感觉,阴森森的,如同恶兽。
管个屁,这破村子也配!
虽在这烈妇村留宿,但秦流西没睡下,只是盘腿在床上打坐入定,滕昭见状,也跟着一道。
自认废物的小人参一股脑地埋头大睡,到了半夜,他才迷迷瞪瞪地出去放水,然后不经意地抬头,嚎了一嗓子。
秦流西腾地睁开眼,身形极快地蹿了出去,来到门外,道:“鬼叫什么?”
滕昭打量四周,眉头皱起,道:“有阴气。”
“鬼,有鬼,刚才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咻就不见了。”小人参哆哆嗦嗦地说。
陆寻他们也听到声音寻过来了,听到这话都好奇地望去:“在哪呢?”
小人参指着那片黑漆漆的林子,道:“就在那不见了。”
秦流西扫了一眼,淡淡地道:“行了,别说有没有鬼,就算有,也值得你在这大呼小叫的?有鬼也找不上你,慌什么。”
她说着,还往右边屋子瞥了过去,梅村长听到动静披了衣裳出来,被秦流西一瞥,四目对上,莫名有几分心虚。
“回去睡吧。”秦流西转身就回去。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但都各自回了屋。
小人参道:“我真没看错的,是个女鬼。”
滕昭沉吟片刻,道:“许是这村子里的阴魂。”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秦流西,想看看她的看法。
秦流西声音清冷,道:“贞节烈妇哪里是这么好当的,得守得住心,守得住寂寞,有时候,盛名可能会是一副沉重的枷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有些女人,并不愿意当这什么贞节烈妇,空守着一个烈妇名孤苦一生。那村口立着的六座牌坊,有四座是带着怨气的。”
两人脸色微沉。
这意思也就是说,起码那四座牌坊的主人,并不是自愿成为这什么贞节烈妇的。
“那我刚才见到的鬼影,会是那些阴魂吗?”小人参问。
秦流西道:“是与不是,重要么?”
两人一默,看她不说话再度打坐,便也不问了。
只是后半夜,他们又听到了呜咽的鬼哭声,凄凄切切,十分可怜。
秦流西扭头,沉声呵斥:“再哭,我就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哭声一顿。
半晌,又开始抽抽噎噎的。
有完没完!
秦流西往那窗口打了一个术诀过去,听得尖利的鬼叫响起,哭声总算没有了,只是没多久,屋内一阵阴冷,很快的就从窗缝那边钻进一条鬼影,幽幽地看着秦流西,眼神幽怨的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明知天师在此,你还敢来。”秦流西冷眼看着那二十来岁梳着大辫子的白衣女子,道:“你有仇便去报,来找我干什么?”
“大师,我,我不敢!”白衣女鬼跪了下来,怯怯地看着她,道:“我是望门寡,我一点都不想当这贞节烈妇,是他们强行要我当的,我想跑,他们就把我锁在了地窖里,不给吃喝,生生的把我饿死了,然后对外说我是为了那连面都没见过的亡夫哭死,太可笑了。”
秦流西看着她道:“你都敢跑到我跟前来了,怎么就不敢去找害你的人算账?”
“他们心虚,求了符咒和门神护宅,我进不得,这门神也不是好的门神,这样的人家,竟然护着他们,太不公平了。”白衣女鬼愤恨地道。
小人参道:“他们总不能龟缩在家里一辈子不出吧?只要出门,你还找不到机会?”
“他们身上带着平安符。”
秦流西道:“你想报仇,总能寻到机会,平安符毁了,也就保不了平安了。但你要想清楚,你要是沾了人命,到了地府清算功过时,也得受刑。”
白衣女鬼怨气一盛:“那他们杀了我的帐呢?”
“同样会清算。”秦流西漠然地道:“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而人之功过,天地皆悉知。所以,不必发愁恶无恶报。”
白衣女鬼抿着唇,久久不作声,半晌才向秦流西拜了下去,自行离去。
小人参道:“我以为你会收了她。”
秦流西道:“她要是想走,早就走了,刚才也会求我送她一程,但她没有,一切都是她的选择,我强求她做什么?”
“别的天师若是知道了,怕是会喷你一嘴的口水花。”小人参嘀咕。
秦流西不以为然地笑:“你看我怕过吗?”
她看出窗口,道:“敢于创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