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说完长叹一声,便沉默下来。
一时间三人皆没有开口,好半晌,老僧才忍不住问李凤迤道:“师兄被困之地究竟是哪里?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
李凤迤却摇头道:“抱歉,恕在下无法透露。”
老僧闻言一愣,又问:“那么,你是什么人?”他的声音里不禁少了几分和气,多了一分严厉。
李凤迤只道:“在下李凤迤,至于在下的来历,我答应过一个人,在时机没有到来前,不能说。”
他的这句话使得沈沉陆忍不住开口问:“那么你为何会来救我,或者说,我的事你是如何知晓的,也不能说?”
李凤迤回答道:“沈公子说的不错,不过除此之外的事,我都可以告诉沈公子,比如,沈公子所关心的那个人的下落。”
沈沉陆冷不丁一怔。
“沈公子自觉对他有所亏欠,所以才会想以一己之力替他抗下所有的罪责,但沈公子有没有想过,若他也只是被利用,那么幕后之人也许不会放过他?沈公子被困少林寺三年,难道会以为,一切真如当初你所安排的那样,又或者,玄门正宗里,难道连一个背叛者都没有?”李凤迤一字一句,每一句都说的沈沉陆心惊肉跳,他蓦地捏紧茶杯,就听“咔嚓”一声,茶杯便碎了。
“抱歉,失礼了。”沈沉陆回过神,将茶杯的碎片收拾掉,李凤迤取了新茶杯再度将茶水斟满递给他道:“关心则乱,其实三年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沈公子为了保护那人,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甚至甘愿身受百鬼窟之刑,实在令在下深感佩服。”
“从结果来看,我有幸逃过一劫,这还是多亏了李公子,而且李公子刚才既然说愿意告诉我他的下落,那现在我就算再如何着急也没用,不如等李公子告诉我之后我再作打算也不迟。”沈沉陆已经恢复了镇定,此刻他的语调听来温和自如,冷冷静静,李凤迤说得没错,关心则乱,但既然三年都已经过去,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原先的他就是不认命,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可是现在看来,万一李凤迤所言成真的话……
“沈施主,你曾言李施主破阵以后,要跟他单独聊一聊,贫僧之事已了,不如——”老僧忽地在一旁开口道。
“玄音大师,在下在贵寺做客三年,大师一直待在下不薄,这件事也算是在下给少林寺的一个解释,所以,还请玄音大师留下来,我不想日后为少林寺带来任何麻烦。”沈沉陆却打断老僧的话道。
老僧闻言,便道:“既是如此,那贫僧恭敬不如从命。”
沈沉陆又对李凤迤道:“在李公子告诉我他的下落之前,无论这件事李公子知道多少内情,还是容我先说吧。”
李凤迤淡淡一笑道:“那么,容我再去煮上一壶茶,我们慢慢聊。”
昔二十一 身世
沉香轻绕,茶又重新煮了一壶,李凤迤重新添上茶,沈沉陆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后,才缓缓开口:“那应该是三十年前所发生的事了……”
有一个母亲,怀孕生了一对兄弟,可是两兄弟才出生,其中一个就被正道掌门抢走,另一个随着母亲一路逃亡,最终被魔教的人收留。
被正道掌门抢走的那个孩子从小习武,认了掌门为父亲,掌门有一位妻子,他很爱他的妻子,那妻子就成了孩子的母亲,他们俩都很爱护这个孩子,就好像是亲生的一样,不过他们从来没有对孩子说出过真相,然而就在孩子十岁那年,他真正的母亲找上门来,但是,那个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疯疯癫癫的,跟掌门夫妻打了一架后,也没有把孩子带走就又不知为何离开了现场,谁知就在这时,掌门夫妻被正道的另外一个伪君子暗算,惨死当场,孩子也被伪君子抓走了。
原来,那个伪君子一直想要打败掌门,伪君子暗中混入掌门所在的这个门派,为的就是等待时机,除此之外,他还想要得到门派的武功秘籍,可是那孩子完全不知道什么武功秘籍,他一直都只是听掌门口授,伪君子不信,就把孩子带在身边,每天逼问,孩子的武功胜不了伪君子,一时半刻也报不了仇,他只能忍辱负重,一面暗自寻找溜出去的时机。
终于有一天,那个孩子找到了机会,他逃了出去,可是天大地大,他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原本掌门所在的门派早就被伪君子掌握了,还把掌门夫妻的死嫁祸在那个疯疯癫癫的母亲头上,孩子后来才知道,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被武林称为了女魔头,不过那时,孩子仍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女人的亲生儿子,也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兄弟的事实。
伪君子一直派人追查孩子的下落,孩子东躲西藏,跑到了深山野林里,就这样好不容易捱过了两年。这两年孩子虽然仍在修炼,但养父传授的武功有限,他练来练去也没有更多的进步,有一天,有一个人忽然闯进了他住的这片山林里,那人受了很重的伤,孩子救不了他,他临终前,交给孩子一枚金戒指,要孩子将这枚金戒指藏起来,谁都不要给,谁都不能说。
孩子将戒指和他的尸体一并埋了起来,可那人的血迹引来了追兵,孩子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