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迤道:“他不仅没死,并且因为他手中已有两枚金戒指,加上凤无偃手上那枚,因而正在暗中积极寻找第四枚金戒指。”
凤玉麟手上的两枚戒指,一枚正是沈沉陆的,另外一枚沈沉陆本来以为是凤无偃的,没想到却是不同的一枚。
“除了我和他之前的那枚,第三枚他是在哪里得到的?”沈沉陆不禁要问。
“就是在比武大会之后,第三枚正是被他所夺。”李凤迤道。
“是他杀人夺戒?”沈沉陆愣道。
李凤迤点头道:“但他也是被人利用,包括那次你以为的死亡,他显然也察觉到有人在利用他,故意假死,只不过,就连假死这件事,也在幕后那人的计算之内罢了。”
“……竟然是这样。”沈沉陆喃喃地道。
“李施主,连这些你也知情,贫僧不得不问上一句,你在这整件事情中的角色,又是什么?”老僧忽地道。
“我的身份有些微妙,若我说这一切恰巧被我知晓,你们一定不信,但我又答应过一个人不能说,玄音大师若肯给我一些时间,两年半之后,我会再来少林,届时,我必定将所有来龙去脉说于大师您知晓。”李凤迤却道。
“倒不必说于贫僧知晓,贫僧乃出家人,本不该过问尘世中的事,只是沈施主深陷此事至深,几乎是从婴儿时期就已陷入了这场巨大的旋涡之中,若只以一句‘不能过问’作罢,且又让他要放下,贫僧不过是旁观者尚且觉得困难,更何况是沈施主这位当事人。”老僧半客观地言道。
李凤迤点头道:“玄音大师说得是,只是此事由不得在下做主,而对于沈施主和凤施主,就当是条件交换吧,沈公子,你意下如何?”
沈沉陆沉吟了好一阵,才开口,但他先对老僧道:“多谢玄音大师,但李公子说得不错,若当是条件交换,我就不得不答应,毕竟,他拦下了无偃,又救了我,两条性命,而李公子的条件只不过是要我们放下一切,相较之下,已是算最轻松的一件事了。”说着,沈沉陆忽地转向李凤迤,道:“李公子,我只问一句,我不答应的话,是不是你就不会让我见到无偃?”
李凤迤摇头道:“我不会不让沈公子见,但我刚才已经提过,凤公子已然答应,所以,若沈公子不肯答应,那么他必须遵守约定,不能跟沈公子见面。”
沈沉陆闻言不禁苦笑一声道:“李公子真是好手段,让人不答应也难。”
李凤迤道:“我也知道沈公子不惜性命也要保护凤公子,为他甘愿赴百鬼窟之刑,其实同样,凤公子会答应,也是为了保护沈公子,我这样说,沈公子应该明白了吧?你在乎凤公子的性命,他也同样在乎你,是他不肯你为了这件事白白送死,并不是我。”
沈沉陆无话可说,双生子心连心,这一点他早就明了,可是要亲口答应“放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毕竟凡尘俗世,若都能轻易放下,了却红尘,那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纷争了,只不过这世上他总归只剩下无偃一个至亲,而三年前所有的罪证由他一人担下,也同时与玄门正宗断得干干净净,现在可以说是放下的最好时机,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下山后是否会有人找上门,到了那时他身不由己,又该如何?
李凤迤似是看穿了他的担忧,便道:“沈公子放心,我只换你和凤公子两年半时间,这两年半之内,请你们二位留在我的庄内,时间一到,二位便能自行离开,届时,若愿意重上少林,我必然会如约告知二位所有的内情。”
沈沉陆再度沉默片刻,最终答应李凤迤道:“好,我答应你就是。”
夜色茫茫,少林寺中只剩下几缕千年不熄的佛火仍散发着幽幽之光,高大肃穆的佛堂皆隐入了漆黑的夜色里,连着佛堂外似是都终年飘着一股沁入心脾的佛香,这一抹香总是能够轻易使人的心绪变得镇定沉静,很多事随之也慢慢清晰起来。
沈沉陆在少林寺待了三年,三年以来每日焚香礼佛,但却也总想着那十一年间的事。他与无偃分开后第一次见面,无偃就向他隐瞒了他理应所知的事,能想得到这其实跟无偃无关,都是凤玉麟的要求,凤玉麟让无偃隐瞒,无偃又怎么能说得出口,可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他却觉得自己应该要将一切说出来,希望以此换取无偃对自己的坦诚。可惜这种事就算他全部说出来又如何,凤玉麟仍觉得他有所隐瞒,间接使得无偃也这样认为。误会和伤害终是因为区区两枚金戒指越来越大,现在想来,反而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要不是他们的身世还有一半是未知的,他们也无需要调查金戒指的事,金戒指背后藏着再多的宝藏,对他来说也一无是处,只是他们的父亲究竟跟林傲天是什么关系,会不会就是林傲天,才是他们一直抓着金戒指不放的理由,凤霖霖后来虽然被无偃找到了,而且因为无偃和他总是同时出现使得她逐渐恢复了正常,可她仍是非常固执地始终不肯说出他们父亲的名字,不过这三年的思考让沈沉陆意识到凤霖霖不说的理由很可能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似乎在保护他们,就好像他们的父亲是个极为恐怖的人物,她半点都不愿意提起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