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玉娘睡迟了的话,只关心询问她睡得可好,要吃什么只管叫刘妈去做或者叫金盏去外头街面上买来的话。
啧啧啧,就连亲闺女福娘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玉娘哪里经受得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推脱道:“妈妈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有事,天大的喜事。”李妈妈喜笑颜开,原来一大早晏子慎就派了人往李家送帖子,说今日中午要在李家吃个席面酒的,还特意点了要李家五姑娘陪同。
言外之意都不用人猜,也难怪李妈妈开心成这样,跑了一个张衙内,又来一个晏老爷,光是人数上就不亏,更别提二者之间的身份差距了,李妈妈摩拳擦掌,非得把这门生意做成不可。
这不,李妈妈连中午的席面都不叫刘妈上手,叫了往常经常送的桃花源酒楼也不放心,再三叮嘱过来的伙计小武,叫他一定要挑最好的酒菜送上来,价钱不是问题,但一定要食材新鲜,菜色多样,味道鲜美。
小武难得见李妈妈这样肯花钱的,素日再大的节日也就中等席面而已,他与李家来往数次也算是熟人了,便笑道:“李妈妈放心,就冲您这心意,就是再挑剔的贵客也一定满意。”
这话骚到了李妈妈的痒处,她矜持地笑道:“要是这样,自有你们酒楼的赏钱。”又再三嘱咐,“今天是我们院的大日子,你们可千万要用心。”
“是什么大日子?”小武好奇,才先还听说她们家已经不似之前风光了,自己为此还担心,特意过来想看看情况。
李妈妈抿着脸止不住的笑意,“我们家的五姐要做客人哩,怎么不是大日子。”
“什么客人!”小武闻言就如雷霆霹雳一般,顾不得其他忙追问道。
李妈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故意道:“自然是那从府城过来的客人,我们家五姐眼光高嘞,非要这样有前途有家世的才肯做去,像是什么个寻常人家的商人贩子,做活计的,她可看不上。”
小武攥着手苦笑,原来如此。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表白
晏子慎来的时候倒不像他好兄弟朱浔出门那样声势浩大,前后都带着人的,正相反,他后头连人也没带,就光溜溜一个人骑马轻简的来到了李家院,李妈妈亲自上前执缰牵马迎接人,殷勤道:“请晏老爷西边儿院里坐去,玉娘正等着您呢。”
因为目前玉娘和福娘同住的缘故,所以也不好把晏子慎往东厢房里领,怕碰见了福娘尴尬。
正好西厢房还空着,为着闹贼人的事,其他人都搬了出去,两三人睡一屋子好防身,李妈妈便花了一晚上时间整理出来,正好用来迎客。
“晏老爷,您瞧瞧我们这地方,”李妈妈边引着路,边笑着介绍。
“屁大点地方。”晏子慎挥着手懒得听讲,就这么小,还隔出个院子来,睡觉都怕碰着墙,哪有个让人双手挥舞的地儿,螺蛳壳里做道场,也不嫌麻烦。
李妈妈听到这话笑脸一僵,忙解释道:“地方虽然小,可景色别致呀,再说了,我们这的姑娘也是各顶各的好,外头都夸是仙女下凡呢。”
“谁夸的?实在可笑,仙女投身到勾栏来了。”晏子圣更好笑起来,这老鸨自夸还真能吹。
李妈妈的笑脸明显挂不住了,忍着气再三劝告自己,这是有钱有势的老爷,自己现在不是以前了,得罪不起,忍耐忍耐,要不然她还真想把人给一盆洗脚水轰出去,就显得你会说话了是吧,什么人呐这是,说一句杠一句的。
等着把人送到房门口,李妈妈索性也懒得再跟进去听他狗叫,只和守门口的金盏交代一句,让她耳朵灵敏些,听见里头叫什么就赶紧的答应办理。
晏子慎自然没察觉李妈妈对她的嫌弃,见着老鸨终于走了,心里还松口气,清平县城的勾栏里头竟然还有这么胖的一个老妈妈,果然是乡下地方。
掀帘子进去,西厢房里已经收拾得妥妥当当,正当中屋子摆着桌椅,一桌的菜肴果品,对着大门的墙壁上挂着两幅春闺美人画,案几上摆着花,熏着香,黑漆嵌螺钿的屏风上搭着一件轻薄透人的杉子衣,和外头狭小的场地一比,竟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错觉。
哎呀,晏子慎收回了方才的话,这个胖妈妈还是有些手段的,这样子的一对比,六分的环境硬生生拔高到了八分。
玉娘在李妈妈的参考下,选了鹅黄袄子石榴裙,外头一件藕荷色的比甲,衬托的她春山眉秋水眼,粉颊杏腮芙蓉面,比昨日席上更娇俏可爱吸引人。
只可惜唯独不变的就是那张冷脸了,进着自己进来也没露出半点笑,只抬眼望了望,就颇为冷淡道:“晏老爷坐。”
玉娘本以为晏子慎会顺着自己手的方向坐在自己对面,没想到这货色往里走来,也不觉得玉娘态度冷硬,反而紧挨着玉娘坐在了她身边,嬉皮笑脸道:“这屋子里冷,咱们俩凑近些好说话吃饭的。”
玉娘翻了个白眼,冷,笑话,为了怕贵人冷着,今天屋子里烧的是百斤二两银的好炭,少烟耐烧,怎么会冷?热的她都想把身上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