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抱肩的手,揶揄着笑:“你这是听谁说的?”
杨相以为自己猜对了,有些得意:“哪用别人说,我有朋友在六班,他们班也是秦老师教历史,上午历史课直接就改自习了。”
“哦,这样……”温楚余光瞥见其它几个扒在后门跟着听风的,知道这些个小崽子在期待些什么,“不过秦老师已经在学校了,下节课该上历史上历史。”
果然,这句话说完以后旁边传来几声哀嚎。
杨相得意的笑脸一下就垮了:“啊——?那她之前发的那张卷子我都没做呢,抄都没抄,万一被抓到了可怎么办?”
“我也没写……”
接二连三嘟嘟囔囔的声音传来,温楚一点也不同情:“那你们自求多福吧。”
她上一秒还如沐春风的笑脸忽然变得严肃:“说了几遍作业自己写,不准抄……还有,在学校要穿校服不知道吗,一会儿要是被秦主任抓到了我可保不了你们。”
温楚变脸的速度之快,几个学生听她语气变了瞬间作鸟兽散。
也不知道杨相的嘴是不是开了光,第八节自习课的时候秦见纾果然把他拎到办公室来了。
温楚看见他被秦见纾拎着进来也愣了一下,她视线看似不经意地在秦见纾脸上飘过,而后落定在杨相身上。
……这说到底也是自己班上的学生。
温楚心虚地拿起杯子起身接水。
然而秦见纾没有给温楚眼神,只是拉过一把椅子放在靠墙的桌子旁边,拿出历史卷子回头看杨相:“来,你坐这里把这张卷子……咳咳……写了,一节课时间,写不完的话放学留下继续写。”
略带哑意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极力在克制,中途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秦见纾还低下头去侧到旁边咳了两声,看起来很难受的模样。
杨相看见那张卷子,直接傻眼:“老师,这张卷子不是刚刚上课讲过的吗?”
“是啊,每一道题我都讲过,一节课的时间让你再做一遍绰绰有余,”说到这,秦见纾没忍住抬手捂住嘴闷闷咳了两声,随后放下手,“前提是你刚刚有听课,快做吧。”
说完,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没有再理杨相。
秦见纾从高三调下来才一个月不到,就连这间办公室也是新安排的。
温楚从前只听老师之间传过秦老师是个很有手段的老师,在学生中间很有威望,还以为这样的手段和威望是用“凶”和“严”堆起来的。
现在亲眼目睹才知道,原来有时候软钉子才是最难碰的那个。
不温不火看似最为温和的严肃,最能让人无地自容,温楚这时候又很难将对方和那晚醉酒的人联系在一起。
察觉到温楚探究的目光,秦见纾忽然抬头。
两人的视线再次交汇到一起,可不凑巧的是桌上手机在这时候响了。
秦见纾看了眼来电显示,很快从椅子上起身:“不好意思温老师,我出去接个电话,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学生。”
温楚点头:“好的。”
目送秦见纾出了办公室,温楚回到座位,发现杨相这家伙在鬼鬼祟祟偷看。
她拿笔敲打桌面,出声提醒:“你看什么呢?”
杨相拿着试卷三两步跑到温楚对面的空桌,心思全写在了脸上:“温老师,你历史好不好啊?”
“祁风月她们几个不是也没写吗,怎么秦老师就逮到你一个了啊?”秦见纾不在,温楚还有心情打趣。
说到这,杨相那张脸更垮了:“别说了,我比较倒霉……我好歹还把前面的选择题都写上了,祁风月是一个字都没写,凭什么抓我不抓她!”
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杨相都忘记控制音量。
温楚人都傻了,她转头一看,办公室门口站的不是秦见纾是谁?
这波队友卖得坦坦荡荡,杨相一看自己坏事了,忙又心虚跑回桌前坐得板板正正,一副认真写试卷的模样。
所幸,秦见纾没有要回头再把班上那另外几个人一起揪过来的意思。
时间仿佛瞬间停滞了。
她神情温和,沉默不语,一双眼眸低敛着叫人看不真切。
站在门口沉思了一会儿,秦见纾叫了温楚的名字:“温老师,你出来一下。”
温楚头皮一紧,忽然有种梦回学生时代的错觉。
秦见纾正经严肃的时候身上那股疏冷感还是挺重的,也不怪大家都有点怕她,温楚也怕。
默默起身,出来的时候温楚看见杨相回头偷摸着幸灾乐祸。
温楚只觉得头疼,自己这是被牵连的无妄之灾。
年级办公室本就被安排在楼道尽头,两人出门右拐,旁边就是楼梯间。
谈起工作,秦见纾对温楚并不避讳,镜片底下一双乌黑的明眸朝人看去,温和又平静:“之前一直都在高三年级组工作,学校开会的时候见过温老师几次,听说学生们都很喜欢你,对你评价很高,我也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和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