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从知道了萧凰和子夜,这句苍白的自诫又怎能立得住脚。
巳娘与温苓对坐,微微一扬下巴,示意她抬起双掌,与自己合掌运功。
温苓有点迟疑。她稍仰起头,近看她深沉秀致的眉眼,鼻尖掠过那一丝清冽又醇厚的药香。
小池塘像被什么敲击着,一圈又一圈荡起涟漪。
“闭目,凝神。”巳娘抬起双掌,催促道。
温苓咬咬牙,展开双掌,与她相并。
可掌心相贴的一刹那,池塘里像丢了块巨石一般,“砰”一声水花迸炸,泼得草地上到处都是。
“阿苓。”巳娘被气笑了,“你怎么回事?”
“仙祖……你……”温苓再也编不出什么藉口,只得吞吞吐吐说了实话:“你长得……太好看了。”
巳娘从眉角挑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也是在意料之中。
“那你……”她推动温苓的肩头,“转过去。”
温苓赶紧转了个身,以背对她。
身后,她感到她贴近了些。气息里药香浮动,吹晃了耳畔的发丝。
她的双手从后环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温苓心里直叫苦,今夜这口池塘,怕不是要发洪涝了。
眼看着池里的浪花越涨越高,她羞急地想要抽出手去。
可巳娘握得很紧,不容许她松开。
同时,山林里拂下一阵清风,勾起两片蝉翼般的绿叶,飘然一送,落进风高浪急的池水中。
一刹那间,仿佛褶皱的绸布被拉住四角,平整地展开了。水面平息下来,澄澈如明镜一般,照彻幽谷万象。
池水既平,温苓也感到心绪安定下来。她不敢再有半点意马心猿,全神追随巳娘的指引,用意念与赤练甲相合……
一呼,一吸。
风起,风落。
漫道(一)
次日一早,萧凰又问庄家买了一匹马。自己乘这一匹,原来的乌骓马则由子夜带着温苓。几人收拾整齐,并辔往怀璧山行去。
如今已至亥月下旬,天色越发清寒起来。途经一片野湖,熏黄的冬日泼满了湖面,岸边的浅水已是薄薄覆上一层冰霜。
马背上,温苓一手环住子夜的腰,一手运起仙力,往湖心所在点了一点。梦里的赤练甲现出真形,从水泊里一纵而起,蛟龙般打了个霸气的旋儿,“噗通”一声又钻回水中。
温苓发觉自己进境奇快,只经一夜便能运功自如,正暗暗惊叹,忽从芦苇荡里传出百蛙齐鸣之声,有如雷霆震天,久久难绝,岸边连人带马都吓了好大一跳。
要知道,眼下仲冬将至,蟾蜍蛙鱼之类早该蛰伏过冬了,怎的突然像盛夏一样,闹出这么大的聒噪来?
“别怕。”巳娘对温苓说,“它们是在拜我。”
“拜你?”温苓被吵得紧捂住耳朵。
“我是常仙之祖,自然也是五毒之长。它们知道我来了,定然是要拜的。”巳娘解释道。
蛙声此起彼伏延续了好久,直到两匹马沿着湖岸直走到尽头,齐鸣声才逐渐低了下去。
可这时,温苓莫名感到口齿生津,只听巳娘吞了口唾沫,说道:“阿苓,快去捉两只癞□□,为师要尝尝鲜。”
“癞……□□?”温苓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仙祖,早上才吃了八十个肉馅馒头,两百个鸡蛋,粥都喝了有三大锅,你还要吃什么癞□□?”
“那都是人吃的东西,没滋味。”巳娘懒懒道,“快去,我要吃癞□□!”
“我……我才不要!”温苓委屈得不行,“那东西又脏又黏,还有毒,我吃了会死的。”
“那我不吃生的,炒熟了吃,这总行了罢?”巳娘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也不要!”温苓还是不肯,“大冷天的,谁要去烂泥里挖癞□□?”
“你这孩子,真不听话。”巳娘埋怨道,“你和萧凰说,她肯定愿意去。”
“我……”
“快去。”
温苓无可奈何,转向一旁骑马的萧凰:“萧凰……姐姐,那个……”
只见萧凰一脸的倦色,丹凤眼困得半睁着,嘴里时不时打个哈欠,显然是夜里折腾太过的缘故。听到温苓叫她,才稍微清醒了些,顺手提了提衣襟,遮住颈上娇红色的吻痕:“什么事?”
温苓瞧她困成这副模样,还怎好让她下泥塘去捉□□,只好摇了摇头:“没什么。”心里又对巳娘道:“她太累了,改天再吃罢。”
“唉,世风日下。”巳娘一声啧叹,“现在的小徒弟,连个癞□□都不给祖宗吃,真是不孝啊。”长吁短叹着,又收回魂魄打盹儿去了。
巳娘一休息,温苓心里清静了好些。闲来无事,悄悄瞥了眼萧凰,又看了看身前的子夜,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涌出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她们两个女子,到底是怎么做的?
萧凰姐姐累成这样子,昨晚是弄了几回啊?
子夜看着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