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听眠看了眼时间,八点钟,“我知道了小姨,等会我坐公交车回去。”
挂断电话后,盛听眠看到贺姐姐已经洗漱出来,穿着质地上乘的睡衣睡裤,脸上有了些许血色,但仍然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哀痛。
盛听眠站起来,“贺姐姐,你要休息了吧,那我先回去了。”
贺检雪看着她穿着条紧身牛仔裤搭着件白色修身polo衫,身段窈窕纤长,右肩上挽着个帆布托特包,整个人很清爽干净,也很朴素。
“有点晚了,在这休息一晚吧。”贺检雪不等她回应,转头吩咐助理,“给她准备一套睡衣。”
盛听眠一顿,望向贺检雪,虽然对方目光避开自己,但她似乎有一瞬间明白她为什么留自己下来。
其实这时候贺姐姐也希望有人陪吧。
“那我就打扰贺姐姐一晚了。”
她放下包,捋下发圈,重新扎,挽出和小姨一样的鸡毛丸子头,露出又白又细的天鹅颈。
大约半小时后,她才从浴室出来,看到贺姐姐安静坐在厅里,一动不动,似乎又在为妹妹的事神伤。
盛听眠想到她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走过去,“贺姐姐,要不咱们今天早点睡吧?”
“我睡不着。”贺检雪闭上眼,全都是贺绣的音容笑貌,她再也听不到她叫自己阿姐了。
她永远失去了她的妹妹。
“那我陪你睡好吗?”
盛听眠心疼她这副神伤模样,蹲在她面前,抬眸仰望她,“贺姐姐,贺绣姐姐要是还在,她肯定不会希望你这样熬坏身体。”
见她闭上眼,也没有反对,盛听眠自作主张推着她往卧室走,助理第一次不知所措。
盛听眠掀开被角,看向助理,“助理姐姐,你帮我把贺姐姐抱到床上。”
助理先是看了看贺小姐,又看了看盛听眠,贺小姐的贵体……没有命令她怎么敢抱。
盛听眠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到轮椅跟前,“麻烦你了助理姐姐,我怕摔着贺姐姐,一切后果我来负。”
助理这才上前把人抱上|床,盛听眠帮她取掉毛毯,帮着整理边边角角,确保贺姐姐躺上|床时是舒适的角度,最后盖上被子。
助理不敢看贺小姐,转身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盛听眠将头发解散开,躺到贺检雪另一侧,倾身过去关灯。
啪一声,卧室里一片漆黑。
盛听眠半撑着身体,望向身旁的方向,听到她平稳的呼吸,也不知睡没睡。
她替贺姐姐掖了掖被角,这才枕着手臂躺下来。
“贺姐姐,晚安。”
对方仍然没有回应,盛听眠怕她一整夜都陷在失去妹妹的情绪里,睁眼到天亮。
她一咬牙,把身体挪过去些,直到挨着对方的身体。
淡淡的山茶花香沁入鼻息,她轻轻呼吸着。
伸手把贺姐姐的左手打开,她钻进去,拥进一副女人的怀里。
温软的嗓音此刻伴随着让人心安的沉静。
“不介意的话,今晚贺姐姐可以把我当成你妹妹。”
这话落下几秒,贺姐姐终于有了反应,她紧紧抱着自己,下巴深埋她颈窝。
“阿绣……阿姐对不起你。”
盛听眠听着她克制了一天的情绪终于肯宣泄,忍不住抱紧她颤栗的身躯,听她跳动的心脏频率。
抱紧那一瞬,盛听眠似乎感觉到颈子有温热的液体滴下来,滑过她的脊线,钻进背里。
盛听眠长睫颤了颤,敛眸开口:
“阿姐,我在……”
这一刻,她一定很希望很希望抱着的是她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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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盛听眠惺忪睁眼,看到窗台窗帘隐隐透着薄薄晨光。
但很快她就感觉到自己后背是温热的,腰上环着一条手臂。
盛听眠小心翼翼转过身来,看到女人酣睡的面容,自豪油然而生。
贺姐姐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
没想到昨晚的贺姐姐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贺绣姐姐的死对她来说估计是难以言喻的痛。
盛听眠想到昨晚划过自己脊线的泪珠,莫名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掀起眼皮,目光一寸寸描摹面前女人的容颜。
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最靠近贺姐姐的距离吧。
贺姐姐的眼睛即便闭着也有一种迫人的威严,她不太敢在眼睛上看太久。
鼻梁,又高又挺,盛听眠继续看下去,贺姐姐的唇有点薄,大概这段时间心力交瘁,没什么血色。
以前涂上口红的时候,可是又冷又艳的。
悄无声息把人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连发际线的走向她都没错过,盛听眠心满意足闭上眼,扯了扯肩头上的被子,缩进被窝里。
继续给贺姐姐陪睡。
不料,她刚闭上眼,就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盛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