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地也算是名门望族了,这些年里世代孝廉,不曾中断,但是始终没能走到那种顶级大族的位置上,没有出现三公九卿级别的大佬。
他们也希望族内能出一个改变这局势的人。
承移看着面前的张温,他下意识想要问点什么,却还是忍住了。
“这孩子我是给伱带过来了,你且带走吧,我得去准备一下拜见陛下的诸事了”
张温笑着说道:“承公,您远道而来,要拜见陛下,最快也得在三日之后,今日正好我沐假,还请您往我家中府邸我好为您接风洗尘”
承移迟疑了下,“我乃是外臣,你是近官,若是去了你的府邸,只怕是有些不妥。”
听到他的话,张温笑了起来,“今时不同于往日,如今的洛阳里没那么多的要求,陛下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请您勿要担心!”
承移重新上了车,张温此刻坐在了他的面前,为他讲述着洛阳的变化。
“如今的庙堂可不像当初,您在雍凉,多有不知,比起当初,如今的生活其实好了许多,虽说不许服散,不许差时饮酒,但是其余时候,官员们偶尔聚集在一起,或者来往各地,都没有了太多的限制。”
“陛下乃是宽厚之人只要不违背律法,其余的事情,他不会那么的在意。”
“在过去,我们这些在皇宫里的人,那可是整日惶恐,生怕哪天就因为什么事而被处死了,而如今,除非是那些索要贿赂的,抢占耕地的,其余人都过的很好,到现在也没有因为小过而被处死的。”
“洛阳内也是如此,那些官员们在私下里说陛下酷烈呵,倘若是在过去,他们在私下里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如今好歹还能说上几句!”
听到张温的话,承移很是惊诧。
按着他原先在西域所得到的书信和消息来看。
都说这位皇帝相当的酷烈,对大臣和百姓们都很苛刻。
先后实行了一系列的重律,事事以严,有点过去暴秦的感觉,大臣们都生活的很是艰难,连气都不敢大口喘。
但是此刻听张温的话,却又跟以往所知道的完全不同。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当两人的马车进了洛阳的时候,承移忽然就觉得,似乎张温说的才是对的。
此刻的洛阳,显得格外的繁华热闹。
这是跟承移脑海里的洛阳完全不同的场面。
他看到沿路的商贩大声的叫嚷着,有扛着锄头的农夫正跟商贩们讨价还价,旁若无人。
有牵马的士人低着头从一旁路过,这些人都不曾多看一眼。
两头的酒肆内有客人大笑着,能听到有人正在大声的读着诗赋。
洛阳内几乎堆满了人,马车连着马车,难以通过,密密麻麻的,但凡是双眼能达到的地方几乎都是人。
承移深吸了一口气,长期在西域的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就从洛阳内的场景来看,根本就不是他在书信里所看到的酷法重典,道路以目的样子。
这分明就是一个很宽松的社会氛围,沿路百姓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这绝对不是在酷烈的氛围内所能看到的东西。
看着满脸惊愕的承移,张温笑着说道:“现在还是人少的时候嘞!倘若是再早些,我们现在还得堵在城门口!”
他们来到了张府之后,承移先是派人向皇帝告知自己的动向,等待着陛下召见。
随即,张温就给他准备了接风宴。
在宴会上,张温这才给他详细的说起了天下在这些年里的变化。
“说苛刻,只是对那些品行不端的朝中大员们,对那些纨绔子弟们苛刻了,他们不能再肆意敛财了,那些纨绔也不敢上街作乱了”
“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就在这洛阳,那些纨绔可比农人家的孩子都要老实,何司空都盯着他们呢,巴不得他们犯错,他们这不敢作乱,一切都好起来了。”
“我还记得,在陛下还不曾登基的时候,我们这皇宫里购置食材的钱都有人敢贪报价更是离谱,一个月的御膳,耗费就要一百万钱呵呵,一年便耗费近千万钱,都能养活一支军队了。”
“如今就没有人敢这么做了,敢这么做的人都去见了太祖皇帝啦!”
张温笑呵呵的夸赞着皇帝,承移心里暗道:难怪你孩子会是那个模样,合着都是被你给带出来的!
眼见为实
“臣承移,拜见陛下!!!”
承移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朝着曹髦行大礼叩拜。
曹髦放下了手里的奏表,笑着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承公!哈哈哈,快起来!”
曹髦笑着将他扶起来,上下打量着对方,随即感慨道:“好相貌!朕好臣也!”
承移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得到皇帝如此的敬重和礼遇。
毕竟,他从不曾跟皇帝见过面,这些年里也算不上有什么太大的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