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离他很近,当时脑子里完全是空白的,她怕傅时律会用手去挡。
他会不会考虑到他的一只手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怕是在梁念薇的安危面前,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吧?
棍子敲下去的一瞬间,盛又夏居然有种本能的反应,她想冲过去替傅时律挡。
但她,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他要护着梁念薇,置自己的安危不顾,她再去帮他挡一下的话,她就是个傻叉了。
傅时律没用手,但是背过身站在了梁念薇面前。
拐杖敲在他肩膀上,沉重的击打声听在耳朵里,令人心惊。
傅时律一声不吭,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梁念薇感觉到了,急得居然直接往他怀里扑。
“时律,你们不要……不要打他,都是我的错。”
梁念薇眼泪往外涌,想要站到他身后去,傅时律知道老爷子的脾气,他掐着她的肩膀。
每说一个字,肩膀处的疼痛就像要撕裂开。
“别动!”
老爷子气得握紧手里的拐杖,“你还护着她?你老婆还在这呢,我还没死呢,你长能耐了!”
秦谨脸上再无笑意,眼睛里面全是冰碴子。
盛又夏反而没有那么激动,可能是看开了,也可能是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但她眼睁睁看着旁边的两人,为了护住对方而恨不得拼命。
原来,她的心到了这一刻还是会痛的。
它不听她的,痛得已经在滴血了。
傅时律望过来,看到了盛又夏的眼神,失落中还有浓浓的悲凉。
她哭了,他乱了
傅偲过去劝老爷子,见他发这么大的火,怕他身体吃不消。
“爷爷,您消消气,别把自己气坏了。”
秦谨也走了过去,一把扯过傅时律。
盛又夏嘴唇蠕动下,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像她才是那个最需要被安慰的。
爷爷坐到椅子上,喝了两口茶水后,这才缓过神。
“夏夏,别气,别急,有爷爷在。”
盛又夏只是不住地摇头,她不急的,她只想爷爷保重好身体。
但那一刻,她居然说不出来话,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
她性冷如水,又是那样的刚硬,但她看到了秦谨眼里的疼惜,看到了傅偲眼中的怜悯,又看到了傅时律潭底的复杂。
所有的情绪充斥而来,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眶居然瞬间就通红。
不,她一点不想哭的。
傅偲难受得不行,“嫂子,你别哭啊。”
盛又夏被她这么一喊,泪水刷地往下掉。
盛又夏哭了,甚至很想放声大哭。
老爷子更加觉得是自己没管好这个孙子,他用拐杖用力的地上敲着。
“你给我让开,让我打死这个狐狸精!”
梁念薇一阵心寒,“爷爷……”
“有没有家教,谁是你爷爷!”
逮着谁都能乱喊爷爷,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梁念薇不敢再吱声了,手颤抖地伸出去,摸到了傅时律的手臂,她满脸的关切,“你怎么样?别不说话啊,我会很担心的。”
盛又夏忍住了,没让泪水再继续流下来。
梁念薇等到了这一天,如果他们离婚了,傅时律执意要娶她,家里人一开始肯定会反对的。
但倘若他一再坚持,更甚至用断绝关系或者以死相逼呢?
他终归是傅家唯一的儿子,只要他对梁念薇喜欢得够深,只要他的决心不变,别人迟早都会妥协的。
傅时律望过来,看到她一脸怔忡。
两人的目光对上,她浓密的眼睫毛还沾落了泪水,这一幕她还是受不了的。
傅时律拉掉了梁念薇的手臂。
他走过去,突然死死攥紧盛又夏的手腕。
她下意识想甩开,但他用尽了力道。
秦谨见状,赶紧说了一句,“有什么话都回家再说,一会让人传出去就成笑话了。”
“就是,嫂子,我们先回家,到时候全家人都给你做主。”
梁念薇杵在原地,秦谨皮笑肉不笑地道:“梁小姐,我们需要处理一些家事,我会安排车子送你回去的。”
她还想让傅时律陪着,她很害怕。
“时律……我不打扰你们,但是你能先送我回医院吗?”她还是怵着秦谨的,万一她再把她关起来怎么办?
傅时律没有松掉盛又夏的手。
怕他这么一松开,就再也抓不住了。
“你先回医院,放心,没人会对你怎么样的。”
梁念薇有些难以置信,他刚才还为她挡了一棍子,为什么现在又要丢下她不顾呢?
“可是……”
傅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女人好茶啊,还会装可怜。“可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