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楼颔首,原来如此,二手确实不值钱。
陆宵返回片场时,下午的戏正好开工,他直接往化妆镜前一坐,身上的淡绿短袖换成了纯净白色的衬衫,化妆师把他英挺俊逸的眉目,往苍白虚弱描摹三分,整个人气质沉稳深沉起来。
“我到片场了。”陆宵给孟雪圜发了个消息报备。
下午这一场戏,拍的是小山神回到山里,总裁魂不守舍,开车回家下意识开到小山神的出租屋下,才惊醒过来,决定去找人。
这场戏没有孟雪圜的事,他吃完饭溜溜达达来观戏,站在拍摄组外围。
陆宵魂不守舍的模样?也是很帅的吧?
孟雪圜看见“总裁”缓缓开车过来,车被保安拦住,未登记车辆不能入内。
剧里拍摄开车的戏码,都不是真上路,而是安排一辆拖车,连车带人运在上面。刚才陆宵从大路那边开过来,便是这样拍的。
让陆宵这样的神级赛车手,假装严肃地开假车,不知为何,孟雪圜觉得好笑,抿了抿嘴唇。
[“总裁”面对保安的盘问,长久地陷入沉默,从中控台拿起烟盒,捻出一根,剩下的送给保安,道:“有火吗?”
“保安”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给,你找谁呢?”
“总裁”用手挡住风,点着烟,摇了摇头,眼中火星明灭。]
孟雪圜稍稍抬起后脚跟,想把陆宵的样子看得再清楚一些,如果他是小山神,看见魂不守舍的陆宵,一定会很心疼地从山里跑回来。
抽烟不好,但这是电影限定版,可以看看。
“孟雪圜!”有人叫他。
孟雪圜扭头看去,小区入口这里当临时片场,四周都围起来了,能进来的都是工作人员。
这位长手长脚的先生显然不是工作人员,但不知为何有通行证。
楚浩提着一个泡沫箱过来,在孟雪圜转身的一瞬间萌生退意,好高冷的大美人!他硬着头皮道:“我是陆宵的朋友,楚浩,顺路给他送点东西,他在拍戏,你帮我转交吧。”
正在拍戏的陆宵听见这一声,从车里出来,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别胡说八道。
楚浩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非常靠谱。
孟雪圜:“昨天也是你来给他送吃的?”
楚浩:“对啊,他不在,我给导演了,导演还送我一个通行证。”
孟雪圜没有自作主张帮陆宵接下来:“陆宵说你投毒。”
楚浩一脸冤枉,拍了拍泡沫箱:“这可是好东西,我就怕不新鲜了亲自送过来,狗咬吕洞宾。”
“下锅炸一炸就能吃,有人也敢生吃,但我不建议。”楚浩一股脑将泡沫箱强塞给孟雪圜,给陆宵留了面子,没说能温肾壮阳,假惺惺道,“好吃,吃起来跟爆浆豆浆似的,你劝他多吃点,拍戏这么辛苦。”
别人说话陆三不听,孟雪圜说话绝对管用,楚浩也不理解为什么,哪怕他真给陆宵投毒,经过孟雪圜的手,陆宵估计甘之如饴。
孟雪圜手里一重,鼻尖突然嗅到熟悉的气味,他低头盯着泡沫箱,眼里闪过不可思议。
楚浩居然给陆宵送虎头蜂的蜂蛹。
蜂蛹的确很补,比鱼油还补,满满的优质蛋白,有人吃它壮阳,价格炒到上千一斤。
作为蜜蜂一族的蜂后,孟雪圜对其他蜂类并不陌生,虎头蜂,有毒,偶尔会攻击人类,和只吃花粉的蜜蜂不同,虎头蜂是杂食性,会吃昆虫,还会钻进蜜蜂的蜂箱搞小蜜蜂幼虫。
凶残的虎头蜂一分钟能灭掉四十只蜜蜂。
中华小蜜蜂也有自己的智慧,抱团将虎头蜂困在中间扇动翅膀,将温度升高,虎头蜂不耐热,落荒而逃。(1)
养蜂人都不喜欢虎头蜂,周围若有它的窝,一定要铲除。小时候族人发现周围有虎头蜂,合力把窝铲了,孟雪圜还吃过两颗油炸的蜂蛹。
总而言之,蜜蜂死对头的蜂蛹,好吃,能吃。
孟雪圜抱着蜂箱,手指紧了紧。
楚浩挠挠脑袋,怕这位高岭之花看见白花花肥嫩嫩的蜂蛹花容失色,到时候陆宵得找他算账,“你别打开,等陆宵打开。”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妥,实话实说:“里面是蜂蛹,有点恶心。我认识一个人,专门帮人处理野蜂窝,弄了一斤过来。”
孟雪圜垂了垂眼睫,哦,蜂蛹他见多了。
就是这人为什么给陆宵补肾?是不是兄弟情变质了?
面对孟雪圜冷淡纯粹不含杂念的眼神,像雪覆盖大地一样圣洁,楚浩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做贼心虚地摸摸鼻子。陆宵没胆……也情有可原。
无所不能的陆三少在孟雪圜这里屡屡碰壁,还一声不吭,作为兄弟,楚浩一半着急,一半幸灾乐祸,恨不得眼睛贴在陆宵背后看热闹。
看吧,他现在只是站在这里跟孟雪圜说几句话,陆宵的眼神就要吃人了。
楚浩:“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从兜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