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尽颦一时哑声,他只是接到电话,萧初芽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担下来,给沉家脱罪。他也是剑走偏锋,想或许李毓婷出面刺激可以让她松口。
其实根本不应该这样做的,萧初芽如今是穷途末路的人,存着破釜沉舟的心思,这样的人基本不可能被离间,因为他们不会相信任何别的声音,无论是真是假。
何必多此一举,让李毓婷受罪。
但事情已经做了,傻话也已经说了,花尽颦懊恼的垂头,低低的声音说着,“学姐,别多想,我这样问是因为萧初芽那边审讯出现了问题。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下来了,虽然她和萧家都会受到惩治,但在我的查证之中,大量的萧家资产都在法律上隶属沉家。”
李毓婷的唇颤了颤。这意味着可能沉不群已经想要和萧家解绑了,明面上萧家和沉家来往并不密切,因此这次萧家的事情沸沸扬扬,把萧初芽和沉不群联系起来的舆论寥寥无几。李毓婷打开身边的手机,网络上的议论声大都集中在萧家的违法行为和她的情色问题上,沉家,在这次事故之中,隐隐于事外。
这怎么可以?怎么会这样呢?李毓婷捏紧手中的手机,身子软软的靠着床,沉不群分明恶贯满盈,相比萧初芽,他只是穿上了一层外衣而已,难道那些人都看不出来吗?
花尽颦看着李毓婷有些同情的踱近了一点,“学姐?”他的声音小小的,李毓婷低头看花尽颦,看见花尽颦干净的瞳孔。
“学姐,不要多想。”并不是人看不见真相,只是网络上的风是飘摇的,正确的声音并不容易脱颖而出。如果在现实之中都无法撕开真相的面纱,又怎能期待网络能够给出正确的声音?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子弹下落的时间的,子弹也不会永远飞在空中。
李毓婷其实知道花尽颦的意思。她的大脑早就分成了两半,她就像是精神分裂一样,一半冷静的看着一切,作为旁观者分析事件始末。而另一个被折磨着,沉浮在痛苦之间,被无尽的困苦和委屈淹没。
她凑近花尽颦,小手按着花尽颦的肩膀,面庞近乎贴上了花尽颦的面庞。“我多想什么呢?尽颦,我可以配合你,可以听你的安排……但你真的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我离开之后的安全,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身边的所有人。”
李毓婷的手指竖起,点在花尽颦的唇上,“你不能,即使是你住在我的隔壁,你也做不到保护我。”
花尽颦有些难堪,难堪中还有些说不上的别扭。他别开一些脸。“学姐……”他从小在花家就是出众的,他的能力是一点点的学习获得的,也是花家长辈一点点教导的。再多的艰难,困苦,他都尝试过。生于显着门庭,当承鸿鹄壮志。花尽颦享受着花家的供养,但也承担着花家子的责任。
李毓婷的话,是一种谴责。
花尽颦的喉结滚动,他伸手握住李毓婷的手指,“对不起。”
李毓婷看着花尽颦干净的瞳孔,感觉心中涌起说不清的感受,“不用说对不起。反正……沉不群并不是我唯一的男人……”李毓婷翘了翘指尖,素白干净的手指比划着,“他只是我四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尽颦……我怎么会在乎这些东西呢?网上的话,都是真的,我其实也不太在乎这些。”
花尽颦看着李毓婷笑着,她虽然在笑,但是唇还是苍白的,手臂上的伤痕因为她的动作露出的更多,手指上的指甲盖经过手术有几只都切割掉了一点,还没有长全,是嫩红色的肉。他的心跳的快了一些,恼怒又懊悔的情绪在心上涌动,又被心疼吞没,他小心的拉着小手,他原本见过的手是漂亮的,一看就光滑润泽的肌肤和平整的指甲,干净又漂亮。“小心,学姐。”
李毓婷看到了花尽颦眼中藏着的怜悯。她颤了颤,缩着身子回到了床上,裹上被子。“对……对不起。”
花尽颦微微站起身子,看着只露出青丝的被角,他拉着椅子,坐在床边,“学姐,我不知道你经受了什么,但我做任务的时候看到过很多被迫卖身的女孩……那是在缅甸的边境上,她们那时候比你更加痛苦,”花尽颦拍了拍被子上的褶皱,“她们和很多人发生过关系,有些还染上了性病。”
李毓婷微微打开被褥,看着花尽颦,有些了然的接到,“怎么,她们都感激你了,走出了阴影,然后,你也想要安慰我这个失足女人。”她不想听花尽颦说这些东西,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出的话带了几分嘲讽。
花尽颦讶异的看了李毓婷一眼,“学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她们不会感激我,她们恨我。”
花尽颦从身后的果篮中挑拣出一只漂亮的苹果,“学姐她们是被训练着卖淫的,讨好男人,奉献身体是她们的工作。即使不愿意,她们也只能这样做……”
李毓婷有些不舒服的皱眉,看着花尽颦的眼眸中透露出难堪。
花尽颦站起身,从床边的水晶盏里面拿出小刀。“但是其中有两个女孩,一个很年轻,只有十多岁,一个已经三十多岁了,比我妈妈还大。”
花尽颦轻巧的削着苹果,“她们不愿意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