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身靠近,他埋在风铃儿颈侧,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
果然很香。
“…不要…”
周或一惊慌乱起身,不知所措的看向风铃儿,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刚的举动过于孟浪,太过唐突。
见小师妹是梦魇说梦话,方松口气。垂下眼眸,他这会儿也没了睡意,闲来无事,便把玩女子柔弱无骨的手指。
这双手很漂亮,修长白皙,指尖莹润若珠光,指腹染着几分桃粉,轻轻一按指肚就褪了血色变得青白,显出几分玉质的清透,却又比玉柔软娇嫩,周或都怕一不小心就捏碎了。
“…救…我…不要…好疼…好疼…不要…”
风铃儿陷入梦魇里不得脱逃,辗转反侧,周或见状拿出一方手帕沾湿,擦向女子汗湿的额头,嘴里哄到:“莫怕,师兄在。”
哪成想这句话一出,风铃儿挣扎更甚,连本来安分的双手都扬起,像是要抓住什么般急切。
周或抿唇,又道:“师姐在呢,师妹莫怕。”低低念了两句,果真有效,风铃儿稳当下来不再呓语,连皱紧的眉心都松了开来,一副安眠的模样。
将那块手帕收好,周或叹口气,实在不解:“铃儿,你究竟怎么了?”
等风铃儿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沉,床头边坐着闭目养神的师姐。撑起身子,半坐在木床上,她已经让动静更小声些,但还是吵醒了越茹灵。
越茹灵第一件事就是摸向风铃儿的额头:“还好,不热了。”转身拿起一碗药:“快,喝了它。”
看着那碗黑乎乎,闻着就苦的中药,风铃儿满心满眼都是抗拒,她甚至想再睡回去。
眼巴巴的看着师姐,可惜越茹灵不吃这一套:“你别在这给我装可怜,这药你不喝,我就给你灌进去,选吧。”
“唔…”风铃儿小狗样的哼哼,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一饮而尽,苦味在舌间不散,腥得她差点吐出来。
风铃儿苦的眼泪汪汪,人病了,心智也脆弱,刚想当着师姐的面抱屈,就被塞进去一块饴糖,硬是将她的一腔委屈怼了回去。
“就晓得你得掉金疙瘩,别说师姐不疼你,这可是我特意带下山的糖块。”
“少时你就贪这点甜,大了也没个长进,依旧如此。”
风铃儿没哭出来,心里憋屈,拇指大的糖块顶在一侧脸颊,活像个偷吃的仓鼠。越茹灵心软得掐她的腮肉:“瞅瞅我们铃儿,多大的心事啊,都瘦成这样了,这小脸摸着都没以前糯了。”
“师姐…”
“…是想家了吗?我听见你喊妈,可是想家里娘亲,也是,你上山也有三年之久,逢年过节也从未归家。我早该想到的,不然你也不至于思乡至此。”
风铃儿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宽慰越茹灵:“与师姐无关,师姐怎还揽上责任了,我只是近乡情怯,并非想家想的。越靠近家里一分,我便越忧心忡忡,离乡数载,不曾归家,是我不孝,也不知回去父母会怎么斥责,想想就打怵。”
与越茹灵独处,风铃儿少有的显露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娇憨。
越茹灵被逗笑,心头轻松一些,笑骂:“你总胡闹,我若遇见令堂,高低要参你几句,给你添添堵。”
两个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传到门外的周或耳中,让他不忍心惊扰这一幕。
他垂眉看向手上的托盘,简单的清粥小菜,虽算不得佳肴,但也有荤有素,风铃儿尚未痊愈,更应该注重饮食。
他就像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一样,推门而入,扬起一抹淡笑:“我琢磨着你们也该饿了,所以送了些吃食过来。”将托盘放在屋里的木桌上,问:“小师妹感觉如何?”
风铃儿敛了笑意:“…劳师兄挂心,现下好多了。”她并非有意冷淡,只是身体难以自控对他的排斥。
“那就好,我熬了点粥,小师妹起来吃点。”
越茹灵帮着周或摆碗筷:“快快快,起来吃饭了。”
睡了一天,这会儿确实腹中饥饿,风铃儿也没拒绝,掀开被子,一只脚刚踩到地面,就觉得头顶一片阴影,她抬起头,就瞧见周或端着一碗粥站在她面前。
“师…兄?”
“你大病未愈,就别折腾自己了,我喂你。”
这…不不不!
她惊慌失措的看向师姐,却见那缺心眼的喝粥喝的开心,一点也没觉得不妥。她现在的位置很尴尬,站又站不起来,躺回去又不合适,着实进退两难。
“师兄多虑了,我吃个饭的力气还是有的。”
她放下另一条腿,端坐在床上,不敢回望。周或倒是态度自然的扯过一条木凳,舀了一勺粥吹凉,递到她嘴边。
风铃儿看着这一勺粥,总觉得里面下了毒药,喝下去就可以去见上帝了。
“真不用。”
一旁的越茹灵也饿了一天,这会儿吃饱喝足,才有空管那别扭的师兄妹。
“师妹,大师兄也是担心你,你不知道,你昏过去那阵是师兄抱着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