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他们在路边馄饨馆吃了早饭,十文一碗,皮薄馅大,特别好吃。
风铃儿大概算了一下,如果她那五百两没丢,日后光是吃馄饨,就能吃到她死。
想想还真是心痛!
她上辈子可从来没碰这么大笔的银子,这一世摸到了,转眼就被偷了,太让人沮丧了。
人生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吃完馄饨他们一起逛集市,其实本来风铃儿是想自己一个人的,奈何越茹灵想陪着她,弈清死皮赖脸的跟着,周或自然也落不下。
四人同行也不是不可以,纠结的是这伙人里除她外样貌皆上乘,这样的人间绝色凑一块太招人眼了。
半个时辰后,风铃儿看着路边犯花痴的姑娘,又看向不知第多少个想问师姐名讳却被弈清拦下的公子,只觉得满满的心累。
“师姐我还是自己一个人走吧。”就这么逛,一天下来也买不了多少东西。
“你知道价格吗?你知道去哪买吗?你知道回去的路吗?”这叁个问题简直直击心灵,扎的风铃儿浑身是箭。
论陌生环境的适应能力,越茹灵真是比她强太多了。
“呃…那还是一起走吧。”
路过典当铺子,风铃儿将昨晚翻出来的白玉耳坠典当抵押了二十两银子,不算很多,但已经足够。
为了防备再被盗,风铃儿分成四分,两份五两的整银,两份碎银,又将一两银子换成了铜钱装在腰间的荷包里。
越茹灵愣愣的看着风铃儿东藏一块,西藏一块,二十两银子转瞬就消失了。
“吃一堑长一智,我今个算是见识到了。”
“被偷怕了。”风铃儿原地跳了两下,确定都放的很稳当,才得空回话。
周或道:“我这儿还有些银子,你又何必典当了你的耳坠。”
“……”风铃儿垂眉,“因为有想买的东西。”
“哦?”弈清摇了两下折扇,“那看来我们是要绕道了?”
这个城镇虽然不算太大,但是颇为井然有序,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一片以木工小物居多,例如火折子,匕首,油纸伞之类——
之前他们一直在一起,东西大多只有一份,现下要分开了,自然要重新准备。
以这条街为,左边是小吃一条街,多是瓜果蔬菜,早餐小吃等。
右边则是大一点的商铺:酒馆,饭店,客栈,和饰品铺子,胭脂铺子等。再右边,就是夜晚营业的青楼,赌坊了。
正所谓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更多谎言来圆,风铃儿本来就是随便说了个理由,被弈清这么问出来,她就是没有想买的东西现在也得有了。
“我想去胭脂坊。”
正好越茹灵生辰也快了,她可以买份胭脂送给她。
——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越茹灵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好奇的东看看西问问,周或也不知在另一边看什么看的入迷。
风铃儿呆愣的站在柜案前,面前是眼花缭乱的胭脂水粉,口脂,眉黛,珠粉,花钿,木梳应有尽有。
她瑟瑟发抖的搂紧刚捂热乎的银子,颤颤的问了下价格,只觉得眼前一黑。
铺子里最便宜的竟也要八两银子,尽管她早知道这东西只有富贵人家才会用,也没想到会这么贵。
弈清见风铃儿在那纠结,凑上前戏谑道:“妹妹怎么这个表情?”
他瞄了两眼柜案,佯装恍然大悟:“可是喜爱的小物太多,无法抉择?”
“说来某还未曾感谢诸位的收留之情,不若我送妹妹两样东西以作感谢,妹妹也莫跟我推辞。”
说完弈清就要拿起风铃儿一直在瞟的那个八两的胭脂盒。
风铃儿一惊,劈手夺过。
免费的永远是最贵的,尤其是面对这个善于算计的狐狸,承了他的情,不被扒层皮都算他心情好。
“谢弈公子好意,但我用不上那么多。”风铃儿换了个胭脂盒,转身要去柜台付账。
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心里着实膈应这句“妹妹”,只好耐着厌恶补充道:“我与公子无姻亲血缘,担不起妹妹二字,劳烦公子还请唤我一声姑娘。”
弈清盯着风铃儿走远的背影,打开折扇遮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双晦暗的狐狸眼。
风铃儿挑了个中等的,打开盒子嗅闻,里面传来一阵浓浓的花香,颜色也好看。
她很满意并且含泪掏了十六两大银。里外里她现在只剩下四两银子,心痛到要死,深觉钱这种东西真是不抗花。
风铃儿正琢磨着晚上是不是要再多扒拉几件首饰出来典当。
越茹灵就带着那股兴奋劲儿凑到风铃儿身,边趴在她耳朵上小声道:“听说花街尽头有个汤泉,咱俩晚上偷偷去泡一泡?”
花街就是青楼所在街道的别称,那里鱼龙混杂,以周或的性子,定然不肯允许越茹灵过去的,但是越茹灵本身就不是个消停的,既然知道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