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清收好长命锁,转头去书房找魏轩山。
魏轩山还在书房处理一大堆文书,如今云内百废待兴,魏府停掉的生意该是时候拾起来,此外还有朝廷的人需要周旋,一堆大大小小的事,别人能闲下来,他可还有得忙。
弈清熟门熟路的找了个凳子坐下,魏轩山也顾不上招待,只是说:“你先坐会儿,那边有茶。”
这段时间他们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硬是将两个原本相看两厌的人给磨平了脾气。
弈清也不急,悠哉的喝着茶水,吃着茶点,鼻尖花香飘散,他心心念念着那盘红豆糕究竟味道如何。
对于没能吃到风铃儿亲手做的糕点,他还是有些怨念的。
魏轩山处理完比较紧急的案卷,揉了揉酸痛的肩颈:“说吧,什么事。”
都知道对方是什么德行,魏轩山省了说客套话的功夫。
弈清懒洋洋的坐在圈椅里,想了想,说:“既然云内已然化险为夷,不日我便要远行,临走之前,想问问魏家主对我之前的提议考虑的如何了?”
弈清说的是最开始他提出的金与玉的合作。
魏轩山顿了顿,无奈道:“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这便是同意了。
弈清笑了笑:“魏家主爽快。某离去后,琉璃坊自会派人过来洽谈。”
魏轩山挑了挑眉,嗯了一声。
“还有。”弈清把越茹灵的长命锁拿了出来,“我偶然得了块玉,雕花鬼斧神工,想来是魏家所铸,甚喜之,可君子不该夺人所好,欲寻原主以金银换之,奈何能力有限,是以此事还请魏家主帮个忙,掌掌眼。”
魏轩山看着弈清,眯了眯眼,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没说话,面色如常的接过长命锁上下打量。
半晌,他道:“你没猜错,此物为家父所作,他偏爱软玉细雕。”
“只是家父数年前病亡,他所制玉器足有上万件,想要找到这块玉的主人…很难。”魏轩山头疼的叹口气:“我会让人去查,一有消息就立马通知你。”
“多谢。”
“当不得谢,此事未必会有个好结果。”魏轩山并非是在拿乔,他刚刚摸了下这块玉,少说也有二十年,时间太过久远,即便是他父亲所制,也难有痕迹留下。
弈清摆了摆手:“无妨。”
魏轩山透过窗户的光线,又仔细瞧了瞧,突然眉头一皱,将弈清叫到身前:“这个,你也许会感兴趣。”
弈清闻言凑过去,只见魏轩山在长命锁某处一摸一按,原本严丝合缝的长命锁像盒子一样分开来。
弈清惊讶的看着长命锁宛如蚌壳一般打开一条缝,玉石清透,仿佛一碰就碎,他询问魏轩山:“这能打开吗?”
魏轩山手指轻轻一顶,‘蚌壳’就开了,落入两人眼里的是一只色泽莹润乳白的……虫子,还是死掉的。
几乎是同时,他俩都联想到了苗疆蛊虫。
魏轩山将长命锁合上,递还给弈清,教给他打开的方法,了然的笑道:“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下一个目的地了。”
这回换弈清头疼了,他仔细收好长命锁,没吭声。
“弈兄,有劳了。”魏轩山的语气带着揶揄。
魏轩山的意思很明了,他现在没有精力去查究竟是谁给云内‘投毒’,但是既然弈清要去苗疆,那么就帮他‘顺手’查一下吧。
互利互惠啊。
弈清同样也没有理由拒绝。
但是他表面是应下了,私下里会不会尽力就不好说了。
弈清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刚要离开,魏轩山又道:“我得到消息,祁延关大捷,是因为有人提供了粮草。”
弈清一顿,狭长的狐狸眼微弯,打开折扇,揣着明白装糊涂:“魏家主此言何意啊?”
魏轩山重新拿起毛笔,沾了沾墨,只说了一句:“请转告那位大人,魏家不入党争。”
弈清轻轻哼笑一声:“好吧,我会的。”说完,他散漫疏懒的离开了。
后来当他把这句话说给周或听时,周或也很无奈。
他一开始就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他来云内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可若是换位思考,魏府此举也是为了自保,现如今天下局势不明朗,贸然站队终归会引来杀身之祸灭门之灾,魏轩山背后是整个魏府,他不是不敢赌,而是不能赌。
经过这两个半月的相处,他自认是摸清了些周或的脾气秉性,说这话也是做了承诺,魏府不入朝堂,也断不会为他人所用。
不求权势滔天,但求安稳度日,他在给魏府求个活路。
“你就是装得太好,他才会被你骗,真以为你是个好说话的。”弈清嗤道。
周或没有反驳,他反问道:“你呢,你又是如何确信,我能给你想要的。”
弈清懒懒的看了眼周或,就将视线久久的落在风铃儿身上:“我不是相信你会赢,而是你必须赢。”
周或与风铃儿自幼相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