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
晚上九点十分,赵恪回到家。
屋子里没人,这个点他爸妈应酬还没回。
穿了一整天的西服,疲惫感比日常更重,他一边扯松领带,一边往厨房走去。
家里的冰箱永远放着他爱喝的运动饮料,即便他近几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赵恪一反常态拿了瓶矿物质水。
同时拿出手机给钟愉女士发短信。
「妈,我戒饮料了,往后不用买。」
赵恪回房还没来得及坐下,手机震了起来。
有新来电。
他当然不会以为是钟愉女士的回电,社交场上没那么自由。
赵恪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白兮。
他接了,点击扩音,将手机搁在桌上就开始干自己的事。
“到家了吗。”
“刚到。”
赵恪脱了白衬衫,落满城市灯火的落地窗上多了一具精瘦却有力的脊背,肌肉走向在他抬手摆臂间隐现,身廓线条如水流般,滑过每一寸肌理。
一个侧身,块状感明确的腹部微微抽动,附着脉络,血液通过隧道抵达心脏,他微微勾背,却藏不住挺括的胸肌。
成熟的身体与少年时期相比,愈发立体,有瘾,会让人忍不住去触碰,和研究。
可惜了,只有夜色得以尽情窥探。
“明天几点的飞机。”
“七点半。”
白兮嫒有些意外:“这么早。”
“已经延后了。”
原计划今天参加完活动就要走,他现在的岗位,能请出两天假并不容易,这次回南城,除了校庆,也是为了把私人问题一次解决,节约时间。
“我可吃不消赶早班机。”
“你不用配合我的行程。”
赵恪换好了舒服的居家服,他回到桌前,打开笔记本开始处理邮件。
电话那头,白兮嫒不知想起什么,笑道:“我现在想起昨晚上吃饭的场景还觉得滑稽,第一次看到我爸妈眼睛瞪得那么大,他们绝对没想到。”
她的话画面感太强,赵恪也记起来了。
昨晚两家人吃饭,顺便将他们决定订婚的事说了。
“不过话说回来。”
白兮嫒又道:“为什么你爸妈表现得那么淡定。”
“可能是对你比较满意。”
“不。”
白兮嫒不这么认为,“他们只是不失望而已。”
赵恪没作声。
电话那端传来了键盘打字的敲击感,白兮嫒知道他开始忙公事了。
那就长话短说。
“下个月北市有一场私人香水沙龙,我有份参加,你有空的话,就陪我一起去。”
赵恪闻言,很浅地皱了皱眉。
“我不一定抽得出时间。”
白兮嫒猜到了,但是:“既然我们决定这么做,未来不可避免会朝夕相处,提前了解对方的喜好,习惯,生活路径,我认为是有必要的。”
她说的有点道理,但不全对。
“最快明年,我的外派任务就下来了,原则上我们的相处时间会缩减很多。”
赵恪的声线越来越板正了,从他口中得出的结论有一种天然合理性。
让人相信。
白兮嫒笑:“倒是很不错。但在这之前,你该配合还得配合我。”
敲击键盘的动作停下,赵恪点开日程安排。
他问:“下个月几号。”
“时间还没定,到时候和你说。”
“提前,我尽量抽空,但不保证。”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白兮嫒很了解赵恪。
他说“尽量”,基本上就是应了,如果做不到,他会直接拒绝。
高中那会儿,他就比一般同龄人能承担后果,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看似轻易,其实都有自己的一份计算。
在这点上,他完全遗传他父亲,严谨,有规划。
高考以前不论他再怎么随心所欲,打球,游戏,各种娱乐项目一个不落,考试结果一出来,大家就知道,他在玩,但不只是在玩。
赵定心对这个儿子大部分满意,只有在养狗这件事上,真正动了气。
明知道长辈有过敏症不能接触动物,劝不听,哪怕搬出去单独生活也执意要养。
就这一意孤行的劲儿让赵定心觉得他对家庭极不重视。
有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