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前一周,赵恪不知从哪儿弄来一颗冷杉。
是真实的树。
锯了根,枝干也修剪过了,高约两米出头,摆在地下室的架空层,视觉效果挺震撼的。
申屠念看到树的第一反应是。
“它不会长虫子吗。”
果然是杀死浪漫的人,虽迟但到。
赵恪说不会,都做过处理。
申屠念稍微能接受一点,但还是纳闷他怎么想起整这出。他并不是会顺应某种潮流的人啊。
赵恪说:“别人有的咱家也不能少。”
他意有所指。
往前倒一周,周家宝在朋友圈里炫耀家里的节日布置,圣诞树啊麋鹿啊还有无数小装饰,反正挺隆重的,申屠念看到顺势点了个赞。
不为别的,就是觉得他这份用心值得一个赞。
赵恪应该是看到了。
看到了,开始整活,甚至卷起来,人家里圣诞树是塑料质地的,他就找了棵真树,人那树一米五,他选的这棵就必须往三米奔。
还真是…幼稚的胜负欲呢。
后来那个下午,他俩围着圣诞树一番装扮,一个挂铃铛另一个递彩带,互帮互助,还挺温馨。
其他的都好说,树尖尖上最高的那颗星星申屠念非要亲自安,赵恪拗不过,扶梯子时脸上的表情比她还紧张几分。
收尾的工作都是赵恪一个人的事。
光是装饰物拆下来的包装塑料膜就捡了满满一箱,他弄的差不多,抽空看了一眼边上偷懒刷手机的人。
“喂。”他喊她。
申屠念嘴上应着,眼睛还没从手机上挪开。
好一会儿,她仰头对他笑,带了几分讨饶的那种。
“谁找你。”
“周家宝,发了几套圣诞老人装让我帮忙选。”
赵恪皱皱眉,“他不是已婚吗。”
意思是,都有老婆了挑衣服这种事情干嘛还麻烦别人女朋友。
申屠念听出他话里那零星一点儿不是滋味来。
她解释道:“明摆着是给人准备惊喜,不能提前透露啊。”
赵恪沉默,或者是在思索。
申屠念把手机屏幕对着他,问:“你想不想穿。”
赵恪抬眼,很潦草的看了看,眼睛里漏出几分嫌弃,遮都遮不住。
这才是真幼稚呢。
申屠念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不穿那我穿咯。”
她没在意,本来就是突发奇想这么一问。
赵恪也没在意,他觉得她也是心血来潮这么一说。
平安夜那天清晨下了雪,还真应景啊。
申屠念从根上算南方孩子,在南方孩子这儿,下雪比早起闹钟还管用。
她睡眼朦胧醒来,脑子还迷糊着呢,赵恪一句“外面好像下雪了”,她瞬间眼睛一亮,困劲儿全跑了,外套都不披就往窗边走。
没有白雪皑皑,但确实正在下,地上湿漉漉的没什么变化,但树梢上已经聚集了星星点点的白色,就这点雪薄子都够她兴奋好一阵。
赵恪拿着针织开衫披在她肩上。
申屠念回眸朝他笑。
他的心跳被这笑拨乱了节奏,心痒痒的,赵恪低头凑近,想吻她,申屠念大方迎上去,她抚着他的脸,仰头与他亲吻。
她都顾不得自己还没有刷牙了。
窗外的雪纷飞,他们沉浸在这一刻,浪漫依旧。
午餐时,申屠念问赵恪今天有没有节目。
她要去参加画廊的慈善夜,这事赵恪是知道的,那日和辜安平定下,她上楼就和赵恪提了。
现在这话,是问他有没有给自己安排节目。
赵恪说再看。
边灏那边肯定有的闹,喊他了,他还没说明自己一定参加。
顿了片刻,申屠念又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赵恪耳聪目明,他能分辨出他人的邀请是迫切希望的还是出于礼貌。
辜安平的那句邀约属于后者,现在申屠念的这一句,也是。
赵恪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没说去与否,只是慢条斯理地笑了一下。
这笑的意思等同于不十分想。
“好吧。”
申屠念面上这么应着,实则心底浅浅松了口气。
这个下午注定是忙碌的。
申屠念取消了午睡时间,饭吃完简单整理了一下就出门了。
她约了两点半的美容室,做造型。
她离开后,房子霎时空了大半,赵恪一个人在书房待了会,看不进去书,索性拿着笔电来到客厅。
沙发上坐着,小狗匍匐在他手边,暖乎乎的,感觉上没那么孤单。
中间有人按门铃,赵恪看了眼时间,距离她出门才过去四十五分钟,应该没那么早回来。
他开门,外头站着一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