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秋,林立的树木还是一片葱茏的模样。
日渐傍晚,巍峨绵长的山峦被笼上了一层薄薄的浅金,花山万物一片祥和。
暖橘色的夕阳斜照,将两个并肩在林中行走的影子拉得细长。
“风禾姑娘小心,这边。”
从山洞出来后,颜风禾在沅珩的带领下,沿着山间小道步行于原始山林之中。可总一不留神踩到地衣和苔藓,而后就是一个趔趄。
在第三次脚滑之后,颜风禾发现了沅珩眉眼间隐晦的疑惑,那神情仿佛是在说:这样好走的路,为何姑娘你偏往苔藓上踏?
“咳咳,”颜风禾尴尬地清了清嗓,“有没有可能,这是我第一次爬野山?还是这种大型原生态的野山。”
“爬野山?”沅珩一脸莫名。
“嗯…就是像现在这样,整座山没有人工开的路、修的梯子,也没有安全保障,全要靠自己摸索着前进。”
沅珩听后挑眉,更加不解:“为何要修梯开路?天下这么多山,岂不劳民伤财?加之,大翼江湖,近乎人人习武、身强体壮,修梯反倒显得羸弱。”停顿片刻,沅珩似恍然大悟般认真道:“吾知矣!可否是现代人的身体有些羸弱?”
这番话似乎…有些讽刺意味呢,但又好像…不无道理呢。
颜风禾皮笑肉不笑地沉默着,两秒后她忽然大臂一挥,指向不远处:“诶?你看、那是什么!”
这转移话题的表演实在太过拙劣幼稚,逗得沅珩忍俊不禁,但还是十分配合地看了去,没想到真的看到了什么。
颜风禾本来也就是随意一指,却意外地发现一只手掌大小、红羽黄冠的长尾鸟倒在梧桐树下嘤嘤悲鸣。
那身鸟毛凌乱不堪,翅膀根部秃了一片,渗出了丝丝血色。
颜风禾疾步上前,没注意到身后的沅珩看到那只鸟的一瞬,薄唇紧抿,眼底的阴鸷突现——是谁?!竟然动了他的鸟!
“沅珩!去采些水来。”颜风禾边给他分配任务,边从内衬上撕下一块小布条。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小鸟,试图安抚它受惊的情绪。
可走近才发现,那鸟不仅不怕,还极其淡定地注视着她,没有一丝恐慌。
颜风禾满头问号,有些挫败地想:莫非这儿的鸟也比现代的鸟胆大强壮?不过这样也好,救治难度降低了不少。
她将鸟儿捧进手心检查伤势,柔声安慰道:“真乖~听话哦,等等就不疼了。”
沅珩采好水刚走过来,便撞进颜风禾溢出了满眼的温柔之中,那一刻,心底有什么东西要破土了。
正在这时,一道凄厉的哭喊近若耳畔,那声音像极了唐老鸭,“老大!你来啦!嘤嘤嘤,嘤嘤不想活了!!!”
颜风禾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甩飞了手里的鸟。
“谁!谁在说话?”她声音颤抖地向四下扫去。
沅珩不明所以,但在颜风禾出声的同时下意识地拔剑四顾、将她护在身前,“风禾?怎么了?”
颜风禾咽了口唾沫,虽然害怕却试图说服自己,“我…我可能幻听了。”
“幻听?”
“幻听?”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重迭在了一起,惊掉了颜风禾一身的鸡皮。她不顾形象地“哇”了一声,冲上去紧紧抓住沅珩柔软的小臂。
沅珩被冷不丁地半抱入怀中,近得几乎可以听见颜风禾的心跳,很暖。
“啧啧,披着俺老大的皮,却没有俺老大的范儿。”
颜风禾:???不是幻听!什么叫“披着俺老大的皮?”等等,莫非说的是沅珩?这声音主人知道她不是真的沅珩?
颜风禾疑神疑鬼地瞄来瞄去,她屏息静听想找出声音来源,可那声音忽然也沉默了。
“风禾?”沅珩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眼神中流露出微浓的担心,“可好?”
“老大,别忙着求偶了,她很好,不好的是我!你倒是关心关心我,我可是被啾啾伤了身也伤了心的,嘤嘤嘤。”
“噗!咳咳…”颜风禾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声音源头居然是手里这只为情所伤的小公鸟。
颜风禾不知道为什么能听到这鸟讲话,也不清楚是突发的间歇的还是持久的。,因此,在没搞清楚之前,她打算先不告诉沅珩。
回过神的她碰上沅珩探寻的目光,只能干笑两声缓解尴尬,而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刚刚穿过来,可能灵魂状态不太稳定,脑子偶尔不清醒。现在没事啦,我们继续赶路上山吧。”
沅珩不疑有他。
“啦啦啦,今天阳光真好,适合求偶,想啾啾…”
“唉,老大现在有雌性相伴,而嘤嘤却注定孤苦伶仃,想啾啾…”
“嘤嘤嘤,老大装作不认识我,伤心心…”
……
颜风禾无奈扶额,直想糊住自己的耳朵。
刚开始还觉得“听鸟语”很新鲜,但谁能想到这鸟是个碎嘴子,居然念叨了一路!从天气到土地,从古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