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清窥到了空当,作势便要挣脱陆九霄的手。
陆九霄自是不能允,当即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道,直让槿清逃脱不得,将她桎梏在了怀中,急切问道:“你是觉着,我是贪图情欲之人?”
槿清别过了视线,不言不语,似是默认了陆九霄的话。
陆九霄抬手,扼住了槿清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直视着自己,眼神坚定道,声音愈发伤感:“不错,我的确贪图情欲,但那是因为是你,我方才贪图,你就觉着我是饥不择食只贪图那点子欢愉的人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把我对你的情意又当成什么了?你怎么能这样糟践我!”
陆九霄越说越是心如刀割,槿清此举,无疑是照着陆九霄的心窝上狠狠插了一刀,直捅的他鲜血淋漓。
槿清一听陆九霄如此说,亦是怒上心头,反问他道:“糟践?”
开言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槿清哽咽不已:“你竟说我糟践你?我不过就是纳个妾给你,你呢?我们失了孩子不过才两个月,你就有了心思要与我行云雨之事,你又何尝不是在糟践我?”
陆九霄亦是气极,怒道:“你眼里就只有孩子是不是?孩子没了我就什么不是了吗?”
“你这是什么话!”槿清已是怒极:“那孩子就不是你的吗?”
陆九霄一阵愕然又震怒:“我先前和你说的你都不做数了是吗?你怎么还是不明白,你难道就要一辈子活在失去孩子的阴影里?”
“不然呢?”槿清声音哽咽,满目哀怨自责:“我是他娘,我没能将他平安带到人世,一辈子活在阴影里,才是我应得的!”
“那我呢?”陆九霄直言问她道:“你将我置于何处?”
槿清狠命挣扎了两下,挣开了陆九霄扼住她下巴的手,可他桎梏着自己的手却铁锁一般,挣扎不开,只好罢了手,气恼道:“我不是已经给你纳了妾了,你还要怎样?”
“你……”陆九霄被气到险些胸痹:“你还觉着我是贪图情欲是吗?”
槿清不言语了,连番的激动哭泣让她胸口闷闷的,总觉着气息提不上来,难受的紧。
陆九霄亦是仍在气头上,完全没发现槿清的不对劲儿,急不可待道:“我是为了让你摆脱阴影,方才想着要与你行云雨之事,绝非是我贪图情欲!”
槿清一直觉着陆九霄是贪图情事,压根儿没往这一面去想,现下听闻陆九霄所言,只觉着是荡魂摄魄了一般,强烈的震撼与愧疚犹如两条蟒蛇一般将她牢牢扼住,陆九霄都是为了她能好一点,她却那样的误解他,还给他纳了个妾,难怪他那样的生气,难怪他要说那是糟践……
槿清满目骇然的盯着陆九霄看了许久,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流。
陆九霄心疼不已,想将她抱入怀中安慰,却又怕再触碰她敏感的情绪,只好就这般与她两相对视着。
槿清忽的就觉着喉咙里一阵腥甜,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陆九霄登时魂飞魄散,大叫道:“槿儿!”
槿清已是无法言语,胸口一阵钝痛,便是眼前一黑,再无了意识。
陆九霄急忙抱住了她,对着门外大喊:“快去叫太医!快啊!”
一直守在门口的清风三人本就担心不已,甫一听到陆九霄的喊声便心道不妙,急急忙忙的便跑去叫太医了。
陆九霄慌乱的不成样子,只顾着紧抱着槿清呼唤着,连声音都是颤抖不止……
今夜太医院里当值的太医刚好是那日槿清生产之时请来的太医,刚刚自皇后处回来,急忙忙的便又被陆九霄宣了去。
槿清躺在床上,沉沉的昏睡着。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衣襟上还染着方才呕出的鲜血。
陆九霄急上心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胸前还染着槿清呕出的血,在房中来回的踱步,心中后悔不已,槿儿身子那么弱,他怎么就不客制一点呢!
正心急如焚之际,老太医到了。
老太医一来,便被陆九霄急急的推到了床边诊治。
一搭脉,老太医便暗叫不妙,槿清的脉象俨然已不是长久之相……
老太医面色凝重,陆九霄一颗心犹如悬在了刀尖之上。
待到已经熬上了药,老太医方才将陆九霄叫到了室外。
不等老太医开言,陆九霄便急言问道:“沉太医,我娘子到底如何?”
沉老太医甚是难以启齿,陆九霄宠妻出了名,盛京里谁人不知?若是直言相告王妃命不久矣,真不知这璟亲王受不受得住……
见沉老太医迟迟不言语,陆九霄心头凛然,已是猜到了八九分,可他如何能愿意相信,仍抱着奢望沉老太医的嘴里能说出槿清没事的言语……
沉老太医叹了口气,言辞极尽委婉:“王妃孕期便心绪不宁,生产之时逢早产加难产,月子里又是悲不自胜,不思饮食,这对女子来说,每一样都是大损女子躯体,方才五内郁结,气血攻心呕了血,只怕是……”
陆九霄身形一颤:“只怕是什么,你如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