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你不懂,狗护食就是得给它点儿教训。”
沉拂砚醒来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房间里黑黢黢,一摸身上,睡衣裤穿得整整齐齐。她脑子还有点儿发懵,挪到床沿,伸脚去够地上的拖鞋。
门板从外头被轻轻推开。
“睡醒了?”霍骠跨过门槛,慢慢踱进来,逆着过道的灯光,在地上投下大片阴影。
“霍骠。”沉拂砚咽了咽唾沫,喉咙有些干涩。
霍骠蹲到床前替她穿袜子,“还有些发热,在家也不许光脚。”
“知道了。”沉拂砚懒洋洋地应,见床头柜上还搁着半杯水,拿过来就要喝。
霍骠在她沾嘴前将杯子抽走,淡淡瞥她一眼。
沉拂砚以为他要斥责自己喝凉水,谁知他自己举起就抿。
有这种操作的?沉拂砚无语,垂下脚去趿自己的拖鞋。
还没踩着地板,肩头一紧,铁钳似的五根长指从后面扣过来,将她仰面掀翻在床上。
沉拂砚撑着床板支起半身,又被霍骠轻飘飘推回去。
“干什么呀?”她一头雾水。
霍骠不言不语,支肘虚压在她身上,低颈覆住她的唇。
一大口白开水哺喂过来,随之捣入的还有霍骠热气腾腾的舌头。
他人生得魁伟,哪哪尺寸都特别大。沉拂砚小嘴被塞得满满当当,一边艰难地含着他胡乱翻搅的粗舌,一边狼狈地往下咽水,眼泪都呛出来了。
“水还冷吗?”霍骠撤出她口腔,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都被他含温了,还兑上不少他自己的唾液。沉拂砚没吭声,抬手拭擦眼角的生理性泪水。
“哭什么?”霍骠将她抱到腿上,“不想喝水还是不想喝我的口水?”
“呛着了,没哭。”沉拂砚没好气。他动作多粗暴,心里从来没点儿数。
霍骠摸了摸鼻子,“饿了没?咱们下楼吃饭?”沉拂砚是低烧,不需要吃退烧药。闵怀洲开了安神定惊的汤剂,厨房已经熬好了,趁热喝,药效最佳。
吴淑芳上来就给沉拂砚端了碗热汤,余光飞快瞟了霍骠一眼,只说是滋阴养神的。
药味儿很浓。沉拂砚倒没多想。本地人爱煲汤,爱喝汤,尤其热衷养生滋补汤,条件允许的人家,人参,灵芝,虫草,鹿茸等珍贵药材,一把把地放。
喝了一口顿住,皱起眉。补汤她喝得多了,这么苦这么难喝的,还是第一回,说是汤,不如说是中药。
霍骠曲指敲在桌面,“厨房忙了三、四个小时,就为了给你炖这么一小碗汤。”
沉拂砚一噎,“我没说不喝呀。”捏着鼻子喝完,头发丝儿都是苦的。
霍骠笑着将一杯生磨核桃露推到她面前,“搁了蜂蜜调味。”解苦。
二人吃过晚饭,霍骠捏起她的小手,不让她离席,“我陪你去看看将军?”将军的犬舍建在后院。他无所谓看不看狗,然而一旦放沉拂砚上楼看书学习,她连喝水去洗手间都掐着点儿,压根没功夫搭理他。
沉拂砚瞥了眼壁炉旁的机械落地钟。现在正是将军的用餐时间。但她有事儿求霍骠,不好扫他的兴,笑着点点头。
他俩到的时候,将军果然在大快朵颐。
霍骠事务繁忙,日常行程排得很满,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沉拂砚身上,不可能亲自照顾宠物,于是为将军雇了专职保姆。
霍二少出手大方,保姆是走了熟人关系进来霍宅的,工资比同行高出一大截,极为看重这份工作,轻手轻脚走过去,想提醒将军别只顾着吃,先讨主人欢心要紧。
他刚靠近,将军立刻龇开森白的锋利獠牙,喉间滚出凶狠低沉的咆哮声。
保姆条件反射地蹿至一旁忌避。他是个膀大腰圆的壮年男人,毕竟照顾这么大一条猛犬,带出街,万一它发疯,你得有力气拉住它,不令它伤及行人。然而将军实在太过雄壮威武,龇牙裂嘴的样子带给人很强的威胁。
保姆躲避过后,记起自己的职责,脸上一僵,慌张望向霍骠二人。
沉拂砚第一次见到将军如此狰狞的一面,立时顿住脚,并往后退了退。
霍骠脸色却十分阴沉,大步迈上前。
沉拂砚心头一突,提高声,“霍骠你别——”
霍骠充耳不闻,抄起一只厚重的瓷制餐盘朝将军脑袋抡去,“小畜牲!谁他妈惯的你?”
将近一百公斤的超大型獒犬,被他砸得栽倒在地,哀嚎着翻滚了好几圈。
沉拂砚顾不上害怕,冲过去拉他,“你干嘛打它啊。”随即松开手,着急去查看将军的情况。
霍骠胳膊一横,将她揽住拽进怀内,“宝贝儿,你不懂,狗护食就是得给它点儿教训。”
挫了挫牙根,疏长眼睫遮掩下的眸色狠戾冷酷,“万一伤着你怎么办?”倘若沉拂砚出了差错,剥皮拆骨都不足以解霍骠的恨。
“不会的。”沉拂砚的目光落在“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