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既然是不正当的,那自然就有被抓包的风险——她此刻想要俯身吻他,口袋里的铃声却唱起了反调。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谢昭棣挂断电话,转头对程嘉贝说,“我室友找我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
陈方仪是个乐观活泼的姑娘,与她共处的这段日子里,谢昭棣从未见她有过沮丧的时候,她好像每天都挺开心的。可惜生活从来不肯一帆风顺,乐天派也有借酒消愁的时候——她醉醺醺地瘫坐在房间门口,摇头晃脑地冲谢昭棣打起招呼,“嗨,姐妹,跟你说件事儿啊,这个破门儿好像他妈坏了,看样子咱俩今天晚上得露宿街头了。”
“不用。”谢昭棣一把捞起瘫软的陈方仪,掏出口袋里的房卡塞进她手里,“你刷一下试试。”
“……我操,牛逼。”
谢昭棣先是把陈方仪安置在床尾,接着去洗手间取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擦一下脸吧,你的眼睛肿得很厉害。”
“有吗?”陈方仪笑嘻嘻地说,“我的妆是不是也花了。”
“没错。”她替陈方仪倒好一杯热水,推到窗边等风吹凉,“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跟我说。”
“我被甩了。不,准确地说,是我‘被小叁儿’了。”
“啊?”
“你知道吗?我俩高二就在一起了,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了。”说着,她又掉下了眼泪,“我啊,本来想着明年毕业就结婚的……”
陈方仪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内容,时间跨度从俩人刚在一起那会儿一直到被分手前的两个小时,谢昭棣一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也做不到完全感同身受,之所以能心平气和地任陈方仪痛哭流涕也不打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自己很喜欢这种“被信任”的真情时刻,以及“被需要”的使命感,尽管陈方仪本人的意识并不是那么清醒。
等谢昭棣再次回到1207房间已经是深夜一点半的事了,屋里漆黑一片,她也没开灯,麻利地冲了个凉便作罢。一只脚堪堪迈出浴室,头顶的筒灯却陡然亮起,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秒钟,她的脖子应该就会被一只从背后伸出的鬼手狠狠拧断。
“程嘉贝,我早晚有一天得让你吓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她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
“哈,对,我忘了你在倒时差。”
“你室友没什么事儿吧?”
“……没。”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不想对程嘉贝全盘托出。
“你看上去倒是心事重重的。”
“那还不是被你吓的。”
谢昭棣随意将拖鞋一甩,笑眯眯地钻进柔软的被窝里,她肌肤上的热气还未完全蒸发,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发梢落在他身上,他便也跟着燥热了起来。
“程嘉贝,你想我吗?”
“想。”
“哦。”她好像不太满意这个答案,“知道了。”
“昭昭,我想你,贼想贼想。”
“是吗?我也勉勉强强有那么一丁点想你吧。”
才怪。
她超级无敌想他。
“程嘉贝,你看着好像比以前白了耶。”
“是。”
“看来你是有听我的话坚持做防晒咯。”
“是。”
“你真就……这么喜欢我啊。”
“是。”
“你除了会说是,还会说什么呀?”
“我每天都在想你,昭昭。”他当然还会说些蛊惑人心的糖衣炮弹,“我担心你过不好,想着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搬回家里和我家人同住,但我又担心这件事会成为你的负担……”
“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我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狗尾巴草本草,离了谁都能照样苟活下去。张继红说,像我这种祸害怎么也得遗上它个千八百年才能罢休。”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才是那个祸害。”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等等,你刚才说离开谁都一样,那离开我也是这样吗……”
“是——”她张牙舞爪地搓着他的脑袋,“你个头啊!别人怎么可能跟你一样?!”
“噢。”程嘉贝的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
“我也没说你有多好啊。”她嘴贱得不行,“也就那样吧,马马虎虎呗。”
“……”
“你怎么这么好玩儿啊。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你更好,也不会有人比你更爱我。”
他终于如释重负,心无旁骛地吻了下去。
“程嘉贝,看来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喜欢你的。”她指的是脖子上被沾上了口水这件事,“我是处女座这你是知道的吧。”
“是吗?我怎么记得是可爱座呢。”
“是啊,你没记错,我确实是可爱座的。”
“你们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