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的手术很顺利,虽然被摘除了一颗眼球,但是好在癌细胞并没有转移,这已经是预期能料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在高铁车站,姑姑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地握住程嘉璐的手久久不肯放开,直到谢昭棣敏锐地察觉到姐姐微微皱起的眉头时,姑姑才在她的眼神暗示中松开了手。
为了能让刚做过手术的姑父安静、舒适地回到家,程嘉璐自己贴钱给他们买了软卧高铁,准备了几大兜零食给尹繁坤在路上吃,甚至把术后注意事项打印出来装订成册,贴心得就差把自己也打包带回去了。
“程小姐,我们何德何能让您跑前跑后出钱出力啊。”姑姑发自肺腑地感激道,“您放心,到家后我会马上把钱如数打给昭棣,让她一分不落地还给您,我们从来不是占便宜的人,您对我们一家的恩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您说这话就言重了阿姨,这些事儿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没什么可为难的,您不必放在心上。”
谢昭棣跟尹拂砺的恩怨也在此刻勾销。
“谢谢你,昭棣。”他郑重其事地向两人鞠躬,“谢谢你,嘉璐姐姐。”
程嘉璐的变脸速度让谢昭棣叹为观止。
明明前一秒还客客气气地跟尹拂砺说没关系,然而姑姑上车的下一秒却迅速收笑容对尹拂砺正色道,“我希望经过这件事以后,你能学会做人最起码的道理——尊重和感恩,你父亲也就不算白遭这个罪。”
由于形象气质还算说得过去,谢昭棣被热情的社长推荐去给大一迎新晚会做主持人,跟她搭档的是化院的一个大二同级生。
说起迎新晚会来,谢昭棣可以说是思绪万千,她就是在去年的迎新晚会的舞台上对弹钢琴的程嘉贝一见钟情的。当然,在这之后发生的一切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的,偶尔还是会觉得有那么一点不真实。
更出乎谢昭棣的意料的是,这个世界居然小到身边这位搭档跟自己原是同一所高中的校友,不过他是隔壁理科复读班的,不跟文科班在同一楼层,也难怪没见过他。
“你怎么会认识我啊?”
“你还蛮有名的。”谈予衡笑道,“你们班主任,也就是我们班的英语老师,天天在班里念叨你,说她们班有个姑娘,动不动就翘课溜出去玩儿,自习也不好好上,不是睡觉就是吃东西,奈何成绩一直很好,安安静静的倒是也不惹事……对了,她还说,像你这样另类的好学生其实比天天惹事的那种还让老师头疼。”
“……”谢昭棣尴尬地干笑起来,“是、是吗……”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不要脸地给高中的自己套了太多层悲惨滤镜。
正如谈予衡所言,谢昭棣的高叁可以说过得是十分潇洒自在,自习课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动不动就翘课溜去天台吹风,更有甚者趁着大课间偷偷躲到厕所抽烟……总之,她给自己找了许许多多用来排解压力的“红头禁令”。
她是好学生里的非主流,是老师眼里的“刺儿头”。
“我那会儿就觉得你挺有意思的。”谈予衡像是在说绕口令,“今天这么一接触,我发现你果然是很有意思。”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其实可没意思了。”谢昭棣还是不太习惯跟陌生人聊天,“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走一步?”
“社长不是说彩排完了一起吃个饭吗?”
“……好像是哈。”
除了社长以外,谢昭棣其实跟社团里的其他成员都不太熟,她每次参加完常规活动总是第一个溜,聚餐也很少参加,不是搞特殊,而是不太舍得花钱。
社长天生一副热心肠,非但不跟她计较这些,反倒是没事就给她联系车展、剪彩、促销会这类需要司仪的短期活动,包括这次迎新晚会,其实有很多经验丰富又热情积极的成员比她更适合,然而社长偏偏把名额给了并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她,这确实是令谢昭棣百思不得其解的。
直到谈予衡在路上跟她说——我女朋友可喜欢你了,她说你长得有点像她的爱豆,闵孝琳。
谢昭棣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社长是个眼神儿不怎么好的小迷妹。
晚上,谢昭棣收到了程嘉贝送的跨洋生日礼物——一双裸色漆皮高跟鞋。
单看这包装她就知道这双鞋价值不菲,某宝上搜出的同款价格更是让谢昭棣忍不住在电话里对他动怒,“大哥,你没事儿买这么贵的鞋干嘛啊,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十九岁生日快乐,我的昭昭公主。”
“……以后不许再送我这么贵的礼物了知道吗?”妈的,美色误人,甜言蜜语更他妈害人。
“我想迎新晚会上你应该用得到,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多需要穿高跟鞋的场合。”
“我才舍不得穿呢,我准备打个玻璃罩子把它供在里头虔诚地焚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昭昭,从现在到这个学期结束我可能都没时间回去了,我好想和你一起跨年啊。”
“这位同学,你是去学习的,不是跟我继续缠缠绵绵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