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在外受风,非要给她在加多一件披风。
这披风看着轻薄,其实也算厚实,淡粉颜色格外娇艳,林知意让她们给自己披了上去,可自己上到了马车,又脱了下来,凝雨还想劝林知意的时候,林知意淡淡说道:“无妨,冷的时候我再穿上。”
马车悠悠前行,寒酥一个劲地往窗外看:“姑娘许久未出门,奴婢也憋坏了呢。”她似乎接受了林知意大变的性子,好奇地看着外面的景色。只是,与寒酥看热闹不同,林知意看的,是这街坊四巷,还有这川流不息的人马。此时的梁安,虽然热闹非凡,可是其中的败絮,没有多少人能看出来,林知意以前也如同这街上的人一样,一样天真。只觉得梁安一片繁华,却不知道这繁华底下的腐朽几乎要将国家覆灭。
正走到相国寺,今日正好是相国寺例行开放的日子,大叁门上皆是飞禽之类的,二叁门则更为热闹。杂货、蔬果、各类玩好满满当当,另有算命、看相、卜卦之人夹杂其中,好一片热闹。也难怪寒酥忍不住探头向外看,这般年纪大的孩子,又有几个没有什么玩性呢?
“姑娘,外面好生热闹啊。”寒酥眨眨眼,像是在暗示林知意。
“寒酥。”凝雨轻轻呵斥她。
倒是林知意没有斥责寒酥:“她想看看就让她看看,凝雨,你也看看,你们这二人每天都困在林家院子里,也是好久没看看外面了吧。”这话倒不想一个十四的姑娘说出口的话,凝雨闻言微微一滞。
林知意倒和寒酥一起看个新鲜,虽然这些情景不过是再度看而已,但她的血像是看到这些景物之后开始沸腾,上天给她新生的机会,她得好好看尽这些才行。不光要看,还得思量接下来该怎么走。
她此时前往的地方,并非别处,正是俞府。
“不过姑娘今天怎么想起要去俞公子那儿?”寒酥突然想起此事,问道,开春之后,林知意这是头一会儿到俞府,林知意疏远俞南星的理由只有她自己知晓,虽说并不是什么要紧事,可她气性高,偏偏就不肯低头认错,俞南星原来还会哄着她,可这次愣是没有半分低头的意思。
上辈子两人讲和,还是她上书院一月之后了,再到后来,林知意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再与他们玩乐,这一来二去的,也就真的疏远开来。
林知意听寒酥这样问道,抿唇思虑了片刻,开口道:“俞家哥哥才学渊博,再过半月之后我就要去远山书院读书,此番拜访自是要求他指点一二。”俞南星自小体弱多病,所以总在家中,闲来无事便会去书房看书,俞父见儿子如此好学,便请了先生到府中教学,俞南星只求学问,不求功名利禄,他这才学的名气也自是没有传开。
只有和他亲近的人才知道,俞南星其实是一个天才。俞南星却说,当愚人最好。
这样胡乱地想着,林知意的车马竟然被人堵住。
凝雨撩开帘子一看,才发觉是熟人,她扭头对林知意道:“姑娘,是萧公子。”
萧濯尘。
林知意没想到半路竟然跑出了萧濯尘来,萧濯尘,萧家四子,也就是她口中所说的“萧家哥哥”。这萧家可是当下权势最大的一家,萧濯尘的父亲萧衍,便是当今的尚书令,人人眼红的萧家,却出了这么一个儿子,不钟情官场,只钟情山水,喜欢骑马去游览山水,萧衍对儿子的“不务正业”很是恼火,萧濯尘依旧我行我素。
还没等林知意开口,外面骑马的少年郎已经出声:“知意小妹,今日怎么出门了?”他的声音偏高,却不嘶不哑,十分清亮,果真是萧濯尘的声音。
“凝雨,跟他说一声,相国寺见。”林知意吩咐道。
“姑娘,那俞公子那边呢?”寒酥小声问道。
“明日再去,况且我们不是没有跟俞哥哥说要前去拜访吗,不如今天去找点新奇玩意儿,明日带给他赏玩,不是更好?”林知意说道。
凝雨已经下车去传话给萧濯尘,寒酥听林知意这样一说,觉得言之有理,也欢喜道:“姑娘,今日出门刚好赶上相国寺开放,这日子选得可真好。”其实她心里也高兴得很,许久未能出门,今日一出门就赶上好日子,她乐都来不及。
“是啊……”林知意的话里透露着深意,只是寒酥没听出来,林知意的目光看向窗外,却没有聚焦在任何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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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寺。
萧濯尘骑马,比林知意快上几分。
走过人来人往的大叁门,再接着看到的就是供奉有僧惠云所铸弥勒的大殿,大殿为九开间,左右还各自添加了辅殿,而相国寺的辅殿设计也格外有特点,不同旁的佛寺,会在主殿前增加配殿或是在主殿左右添加朵殿,相国寺的大殿的辅殿是直接在主殿左右两侧相贴建成,如此一来,大殿的气势更为宏伟,也不会让面广过宽。
萧濯尘正是站在左辅殿处,等着林知意到来。
他听闻林知意生病已久,总说要去探望,可林江北说不宜将病气过给他,他也只能作罢,今日竟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