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麻烦农家女请郎中前来。
农家女离去后,阿向把炕上的被子都盖在心荷身上,想着方才农家女所言,心中有所起伏。他有婚约,不能对不起表妹,可自小的教养也不允许自己见死不救。
终究,他咬了咬牙,端起瓷碗,含了一口水,扶住心荷苍白的小脸,紧闭着眼睛赴死一般贴上她的,水流从他的唇瓣涌入她口中,他能感觉到心荷缓缓咽下,看来这法子的确有用。阿向喂完,脸上也好像发了热,急匆匆扶着她躺下,见她唇瓣水润润的,软嫩莹润。阿向赶紧放下碗,不让自己多想。
农家女这时候已经请了郎中来看望,诊治过后开了些发热的药,只是叮嘱阿向不要再让她受冷。阿向应下。
良药苦口,心荷根本咽不下去,阿向无奈地又想起来喂她喝水的情形,反正已经做了一次,再做一次也没有分别,于是又用同样的法子喂她吃药,她喝了一些摇着脑袋不肯喝了。
阿向无奈,想起来母亲小时候哄自己的话:“你喝完了我给你糖吃。”言罢,又忆起自己给她买的雪片糕她似乎很喜欢吃,便补充说:“就是我买给你的那一片片的雪片糕。”
果然,这样诱哄有作用,心荷顿时就是乖巧了一些,阿向又喂她喝了点,总算勉强将那一碗药喝了大半。
喂她喝药比自己生病还累,阿向叹了口气。
他与表妹情分甚笃,却都没有亲自照顾过生病的表妹,今日这还是头一遭。
夜里他自己随意吃了些就靠在床头闭眼休息。心荷睡在炕上,气色好了许多,身上也出了很多汗,总算退了烧。
阿向虽然警惕,但奈何一路奔波,不知不觉就睡得沉了,梦境又是自己躲藏的洞穴之内,身边似乎有人,他看不清,隐隐约约感觉似乎是个女孩子,他想让她离远一些,可是女孩子一双桃花眼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指了指唇瓣。
他不解,女孩子又欺近一些,唇瓣若即若离贴近他的唇,吐气如兰:“我要吃雪片糕,在哪里,在你身上吗?”她说着抬手就去他身上摸来摸去,他想阻止,可是不知为何双手抬不起来,眼睁睁看着女孩子在身上摸了一遍,然后抬起脸笑盈盈地开口,双手藤蔓一般攀在他肩头,妩媚娇纵:“苻朗,我喜欢你啊。”
石竹红的锦袍,那是心荷!
阿向,不,或者说化名阿向的苻朗,瞬时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屋内的窗子不知何时被打开,春风进入屋内,蕴着一缕淡淡的荷香,香是风所为,但这花香却是少女身上天然生就,就连自己的衣服也沾染了荷香。
他拍拍自己的脸,觉得做这样的梦真是可耻。
表妹还在家中等待自己归来,可他却在梦境中意淫萍水相逢的姑娘,苻朗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他起身来到窗前想把窗户阖上,忽然一支短箭向自己飞速袭来,苻朗闪身躲过,那根短箭正好射入屋内的墙壁上。
苻朗飞身跃出窗外,隐藏在暗处的杀手立刻冲过来,苻朗抽出匕首掷去,杀手闪躲不急,被匕首刺伤右臂,可他显然也是有备而来,腰中软剑飞出,每一下都极为狠毒,招招致命。
苻朗身上只有一并匕首防身,现在空手相持竟然不落下风。
那杀手见近不了身,只得不断暗器加害,苻朗飞身而起,从树干上抽出自己的匕首,手腕一抖,竟将几枚暗器扫到一旁。
杀手正立窗下,眼见得落于下风,忽然瞥见床上的少女,顿时心生歹意,掌中暗器飞射,苻朗暗责自己大意不察,立刻抛出匕首,两相碰撞,叮当一声,落在地面。
杀手瞅准时机,立刻软剑飞驰而去,苻朗被他调虎离山,一时慌神,被那杀手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苻朗迅速飞出一掌,正中杀手胸口。
杀手不敢再恋战,钻了个空子匆匆逃离。
苻朗连忙进入屋内去查看心荷,好在暗器掉落在地没有伤到她分毫。旋而将墙上的短箭拔下,端详片刻,没有什么收获。
苻朗舒了口气,低头看向手臂上的划伤,想起来自己还带了一部分治疗外伤的从西域得来的药膏,于是慢慢涂了上去,最后用衣服简易包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