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小猫,与她亲亲热热地玩笑着。
军队出发,心荷混迹其中,跟在军医队伍中。苻朗只告诉了军医一人心荷的身份,心荷素来安静,军医是个年纪稍长的中年男性,为人和蔼,也愿意让心荷跟着自己学习医术,将她看作是自己的女儿。
心荷便每天抱着草药箱子跟在军医后面四处诊治伤病,忙碌起来,与苻朗虽然在同一军营,却见面的机会很少,主要也是苻朗忙着部署,偶尔还要亲自前往查探,实在抽不出时间。
这天苻朗策马归来,东洲比临州城要冷得多,铠甲度了一层冰凉的寒气,经过山腰,正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背着草药箱子在默默采药。
他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牵着马慢慢靠近,心荷身上粗布麻衣,虽然质朴,却依旧是盈盈如月,宛若羞花。
心荷听见脚步声,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期待,猝然回眸,头发因为绾起来只用一根碧玉簪子束起,微风拂过青丝,散落面上些许,倒有几分凌乱的凄艳。
旋而见到来者,她莞尔一笑,眸光清澈,只是欣喜,招了招手。
苻朗微笑着将马匹拴好,来到她身旁,随手从她肩上卸下草药箱子柔和地问:“出来多久了?吃了午饭了?”
心荷从怀里拿出一个有些发硬的馒头咬了几口,笑着比划:“早饭吃了不少,中午就不太想吃。”
苻朗抚了抚草地,和她并肩坐好,见她捧着馒头吃了几口,又把竹筒打开喝了点温水,心下疼惜:“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军中不必在家,什么东西都是粗糙一些。”
心荷笑着,倒不是很介意这样的日子:“没事。是我愿意跟你来的。”
苻朗握着她的指尖:“你在做什么?采药?”
她点点头,这些日子与军医学了不少草药知识,今天闲来无事就上山采药,她兴冲冲地掀开草药箱子给他看,里面有不少草植,有些苻朗识得,有些他也不懂,心荷则一边比划一边在他掌心慢慢写着名称。
苻朗笑着称赞:“我的小媳妇儿要成神医了。回头开个医馆,发家致富。”
心荷面上一红,瞟他一眼。
苻朗抱着她的草药箱子唏嘘说:“我们有叁天没见面了,叁天五个时辰。”
她听他记得那么准确,也温柔乖巧地望着他。
苻朗又说:“你这几日都做什么了?”
心荷立刻兴致勃勃讲述她跟随军医救治伤员的情形,苻朗回忆着战场上的硝烟惨烈,不由轻轻一叹,心荷抬起手碰了碰他的面颊,感觉到少年面上都显得清瘦了些许,很是心疼。
苻朗温言说:“行军打仗,总是如此。正常的事情。”他又展颜一笑,不忍她难过:“看起来你倒是充实得很,我的小媳妇儿成了名医,恐怕以后没空理会我了。”
她微微一嗔,靠在他肩头,只是铠甲有些硌得慌。
苻朗解开,调整了一下姿势,令她枕在自己膝头,苻朗轻柔地用手指穿过她的散乱发丝,须臾,静静地与她说:“心荷,两日后我有任务出行,你在军中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他这几日也有几次单独出征任务,但是每一次都是当日去当日回,他不愿意她记挂,所以都是回来之后才与她说。
这还是第一次,他提前告知。
心荷仰望着他微微蹙眉,心中不知为何悬起几分忧虑。
苻朗不想瞒她,可是军中机密又不好尽数相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着:“路途遥远,不能当日返回,我怕你忧心。”
心荷急急地用手比划着询问:“是不是很危险?”
他笑着摇了摇头,眼底浸润着细碎的柔光,轻声吐出两个字:“还好。”
心荷了解他,他若说“还好”,便是凶险了。她紧紧攥着他的衣摆,眼眶一下红了。
苻朗捏捏她的脸颊哄着道:“心荷,你在这儿,我就一定会回来。从前,我记挂着爹娘,但是还有晏羽,若我死了,晏羽作为义子可以侍奉他们终老。可是有了你,我也开始担心生死。所以,你信我,无论如何,我都能活着回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