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只是眉宇间显露出担忧之色,大着胆子挑开他的衣物,露出里面狰狞可怖的伤痕,交错分布,有的是刀伤、有的是箭伤,甚至还有烧伤,他还没死真是命大。
婢女看得呆了,倒是心荷回过神,她催促婢女说:“你回到叁姐姐那里去,只说我需要两丸金风南星丹。她若问起来为什么,就说……”她沉思片刻,抚掌道:“就说是我和西海淑平公主下棋输了去。”
婢女脸色为难:“这……公主,您实在不必为了人类大费苦心,他是死是活与我们无关啊……再说,若是被他醒来看见我们的样子,那就更糟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父王母后也经常教导我心怀慈悲,”心荷手指碰了碰男人冰冷的脸,“况且,我们趁着他没醒就离开,他也不会知道是我们救了他。”
婢女无奈,也只好听命,千叮咛万嘱咐心荷务必小心,万不可在人前露面。
心荷摸了一下胸口发亮的珍珠,微笑说:“放心吧,若是有事,我转动珠子虾伯伯就能知道,他会及时赶来。”
青鹊见此便赶忙回深海中去。
青鹊一走,这洞穴就只剩下心荷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她小心翼翼地将男人的头发缓缓梳理整齐,旋而又取了清水轻轻擦拭他面上的伤痕。
虽然受了伤,可他五官的俊朗硬挺依旧令人见之忘俗。
心荷见过的男子多是自己的皇兄,又或者是其他海域的王孙贵族,虽然多是芝兰玉树,奈何都没有眼前男人的英气,更多得是温润儒雅公子。
心荷为他身上方便处理的伤口一一清理,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出,在他眉心处碰了碰,忽听得一声“小心”,心荷唬了一跳,惶然睁大了眼睛,本能地退后倚在石壁上,尾巴也跟着警觉起来,原本蓝紫的色泽也愈发浓艳。
可她观察了一小会儿,发觉男人好像只是梦中呓语,当下这才舒了口气,又匆匆游过去,指腹触碰着男人的面庞,从方才的冷到现在又开始不正常的发热,唇瓣也比初见更加干涸。
她想了想,手指沾染清水轻轻摩挲着他的唇瓣,他似乎是有所感应,麻木的舌头慢慢有了知觉。当心荷再一次蘸了清水在他唇上轻捻时,男人的舌尖下意识地碰触了一下心荷的指尖。她迅速收回手,紧张地看向男人,他依旧紧紧闭着眼,只有唇瓣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心荷小心翼翼推推他的手臂,好奇地问:“你、醒了吗?”
没有回答。
她又大着胆子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还是没动静。
看来是渴极了。
她只好继续这般,可是他却越来越放肆,舌尖一开始只是碰触,到最后,唇瓣忽然急切地在她指尖吸吮了一下,舌头更是大胆地在心荷指腹间舔舐。
心荷脸上顿时红若流霞,抬手推开他的脑袋,羞恼地瞪他一眼,背过身去嘟囔着:“你到底是……是醒了还是没醒……”
可是回答她的仍然只有男人微弱的鼻息。
心荷盯着自己的指尖,最后还是心软,将身上穿得软绫绞纱撕下一点点,蘸了清水继续喂他,这样他就不会碰到自己的手指。
最终,清水软化了他的唇,好不容易多了一丝丝血色。
心荷松了口气,恰在此时,青鹊已经拿了她需要的丸药游了回来。青鹊因为担心心荷来回游的非常急,脸上也汗涔涔的,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心荷:“公主,我真担心被王上知道,若是知道了,公主到时候可得保下奴婢。”
心荷笑吟吟地捏捏青鹊稚嫩的小脸蛋:“放心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青鹊定下心,也不再聒噪,只是静静观察着心荷的一举一动。心荷拿出一颗丹药,黄豆大小,白雪一般,药香气浅淡,却是冷幽之味,入口倒有了清香之意。
心荷轻轻启开他的唇,然后将丹药揪着清水送进去,声音轻缓空灵地提醒他:“这是救命的药。你吃了它,身上就能好些。我不会害你的。”
男人无意识地晃动了一下头,似是抗拒,可最终还是抵不过对水的贪婪,连带着药丸咕咚一声一并咽下。